於是東陵帝一眼就瞧見了他有些陰鬱的臉色。
陳寶會意,輕聲介紹說道:“這位就是童言,上雲府的第一名,出身商賈,不過卻頗有才幹。”
才幹?
東陵帝伸手,將一邊的三張卷子拿出來。前兩張他就掃了一眼,掃到第三張的時候。臉色猛然就黑下來。
陳寶的臉色也瞬間白的煞白,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來,他說童言頗有才幹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想著人家能夠被選中一甲至少答卷上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直接交了白卷啊!
“陛下!”陳寶趕緊跪下來,整個身子抖如篩糠,天曉得他真的是不清楚這件事情,若不然即便再給他一個腦袋他也不敢說這話啊!
東陵帝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抬腳直接就踹了過去。
東陵帝如今雖然年紀大了,早年卻是習武的,這一腳下去力道不小。
就見大總管陳寶直接從金鑾殿的臺階上和個球一樣滾了下去,一直滾到童言的面前才停下來。
下面的學子已經跪了一片,童言也慢慢的跪下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前面的陳寶,陳寶衣服亂了。頭髮也是,可顧不得疼,跪在了地上。
東陵帝並不是一個喜歡發火的人,事實上這一位的心機深沉,一般人猜不透。
而且他是造反拿下的皇位,所以喜怒不形於色的同時。越是發火的時候,越是冷靜。
“童言!”他喊道,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可在場的人都知道,東陵帝是生氣了,而且氣急了。
童言不慌不忙的站出來跪下。喊道:“草民見過陛下。”
即便已經中了進士,可從這金鑾殿之前,依舊只是草民,出了這金鑾殿之後。若有官身,則可以自稱下官,若沒有,則在皇帝面前稱學生。
“你這空白的試卷,是什麼意思?”東陵帝問道。
“回陛下,草民是覺得。文章寫的再好,不如做的更好。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書中得來的東西。未必實用。”
東陵帝冷笑:“所以你就交個空白的卷子,將朝廷的法度視為無物?”
“草民當初在上雲府參加秋闈的時候,已經證明過自己的能力,如今又何必再證明一次?”
“哦?你覺得你在上雲府能夠拿到第一名很了不起,能夠代表你在這京城,在這整個東陵國中的學子裡面稱第一?”
“自然不能,一切還是要陛下定奪。”
說著他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拿出一張紙,託到頭頂。
“這是草民在上雲府的考卷。”
東陵帝看一眼陳寶。陳寶趕緊扭頭接過試卷,遞給了一邊的翰林院眾人。
今日殿試,雖然文武百官不是主場,但是卻需要陪同在旁。所以剛才童言一開口,那些文武百官就已經對這位怒目相向,恨不得當場將人撕了。
可這會兒,卷子拿在手上,國子監的祭酒,翰林院的院首,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幾個人湊在一起商議了半響,期間數次扭頭去看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