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就是跪著,這會兒也不低頭了,只是望著前方,他一點都不緊張,似乎對於眼前的一切壓根都沒有感覺。
不管是東陵帝,還是兩邊站著的百官。都不得不對童言的鎮定給與肯定,這裡是金鑾殿。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資格來一次的地方,能夠站在這裡的,皇帝自不必說,生殺捏在手上。威儀是很重的。
而那些做官的,從一品的閣老到五品的侍郎,最少也有十幾年朝廷浸潤,多的甚至宦海浮沉半輩子,有些人連他們的一個眼神都承受不住,更不要說如今是那麼多人,一起盯著這位看。
不知道為什麼,慢慢的東陵帝心裡的火氣就下去了。
他是一個惜才的人,也是一個別具一格的人,所以才會重用問天譴,所以才能坐穩龍椅。
他從來沒有見過像童言這樣的人,那麼鎮定。那麼自然,似乎一切真的就不在乎,就是性命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身外之物。
當皇帝這些年,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類似死不足惜的話,前些年他剛重用問天譴的時候。甚至有大臣直接以死相諫,不過那些人在死的時候也是一時衝動,又或者說,是想用性命以實現自己的目標。
不像是眼前的這一位,這一位好像是真的就不在乎,壓根就忘了。自己可能會死這事情。
東陵帝的心情漸漸的好了,擺手示意陳寶過來,問道:“什麼來歷?”
這一句和前面可不一樣,前面介紹的是出身。這一句,卻是說處事。
“陛下,這就是之前與沈石的外室糾纏不清的那一位。”
東陵帝猛然看他:“是他?”
“是。他的妻子之前還救了大國師,大國師派人重謝了他,不過……”
“不過什麼?”
陳寶笑了笑,“他讓人將禮物全部都賣了換錢。然後在內城買了宅子,就在昨日。”
昨日是放榜的日子。一放榜確定自己榜上有名,直接就在內宅購置了宅子。說明這一位對於自己要什麼非常清楚,也很清楚自己一定能夠得償所願。
“倒是一個難得的人。”東陵帝說道。
陳寶詫異的看去,能得東陵帝這麼一個評價的人,之前只有大國師一位,看來眼前的這位童家的二少爺,前途無量啊!
他趕緊扯出一個笑容,也不多話,看東陵帝對那邊正在嘀嘀咕咕的翰林院的人說道:“如何?一篇文章需要那麼久嗎?你們是太久沒有做學問。所以都忘了?”
這就是責問了,翰林院的幾位並國子監的祭酒趕緊出列說道:“童學子的這篇文章,確實寫的極好,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離經叛道。”
東陵帝不耐煩的伸手。陳寶趕緊去將卷子接過來,放到陛下的手上。
他一目十行的掃完,眼底已經有欣賞之色。
“好,寫的好!”
陳寶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春闈的狀元,塵埃落定了。
而萬家,問天譴匆匆趕到,進屋以後發現姚靈兒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