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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意綿自身還未發現。
如此步步緊逼的柳意綿,是尤桂枝不曾見過的。她被問的啞口無言,只能一步步的倒退,不敢拭其鋒芒,“當爹孃的在外頭掙錢養家,讓你們這些做小輩的乾點活難不成也是錯了?”
“敢問你與柳山,平日裡靠什麼為生?”
尤桂枝被問的愣住了,一下子還真不好回答。
柳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幹不成事還幹不好,掙的錢去掉喝酒,也沒剩多少。尤桂枝偶爾做點小東西拿去賣補貼家用。尤父在時,會打獵接濟柳家,但他去世後,柳家日子舉步維艱,到了需要將人賣了換錢的尷尬處境。
若非幾個兒女都爭氣懂事,幹得多,花的少,恐怕柳家早難維持下去了。
“柳意綿!我可是你娘!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尤桂枝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向柳意綿,卻被他迅速地抓住,沒有打成。
柳意綿目光冷冰冰,直勾勾地盯著尤桂枝,“我娘早已去世多年,如今我已非柳家人,尤大嬸可千萬別認錯了兒。”
站在遠處的季唯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月不見,他的綿綿竟變得如此伶牙利嘴,倒真讓他刮目相看。
“你!”尤桂枝怒極。
“父子都臥病在床,柳家就靠尤大嬸撐著,你可別氣壞了身子。”柳意綿說得懇切,目光中卻帶了幾分嘲意,“至於被柳成蔭拿走的二兩銀子,我就當是盡了最後一分父子情分,從今往後,柳家與我再無干系!”
他抽下束髮白玉簪,用力擲在地上。
白玉簪脆弱,瞬間碎成四段。
“碎簪斷義!以此為證!”柳意綿轉過身,衝面露震驚的學子鞠了一躬,“多謝各位百忙之中,還抽空看了這出鬧劇,柳意綿多謝大家支援!”
說完又鞠了一躬。
好些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懂他這是鬧的哪出,一下子竟安靜的有些詭異。
“哇——”女娃娃清脆稚嫩的哭聲打破了安靜,尤桂枝一把捂住小小的嘴唇,目光飛快掃過眾人以及柳意綿,心中暗恨,卻只得趁他們說話不經意間,掉頭就跑了。
今日這出鬧劇,不僅沒折了柳意綿名聲,還讓他藉此揚了名,卻是誰也沒想到的事了。
看熱鬧的人散光了,柳意綿披散的髮絲擋住了半張臉。
他能夠感覺到季唯的目光,低著頭,有些羞澀地盯著腳尖看了會,突然仰面親了季唯下巴一口,又迅速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