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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跟來的二十多個學子嗡嗡嗡的說著話,柳意綿耳中不斷灌入他們逐漸動搖的隻言片語,唇角勾了勾,露出了一個有些自嘲的笑容。
他走到柳成蔭身邊站定,衝山長行了個禮,才道:“山長,請您容許我問他幾個問題。”
山長點頭,“問吧。”
柳意綿側過臉,看著柳成蔭,“你我二人同在,日日講堂都能相見,為何非要挑我不在校舍的日子,撬鎖進屋取錢?”
“我,我忘了……”柳成蔭支支吾吾道。
“那好,我再問你。”林泰氣的想上前打柳成蔭,卻被柳意綿攔住了,他臉上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輕聲道,“林泰,你相信我。”
林泰盯著柳成蔭,哼了一聲,甩手退到後邊去了。
“即便真如你所說,為何明知張小滿是無辜的,還要與陳沛之一同汙衊?到山長處逼得他離開書院?”
“這……”柳成蔭回答不上來,猶豫的模樣看在柳意綿眼中,讓他心口一陣陣的悶痛。
明明都如此明顯了,為何他總是看不出眼前這人的滿腔算計。他果真太過愚鈍,枉費了季哥數次的教導。
“上回是柳山病重,你一時情急忘了說,不問自取。那麼這回呢?你又有什麼藉口?”柳意綿一把抓起他手上的左手掌,攤在山長眼皮底下給他看,“我在錢袋裡放了刀片,偷盜之人一握住就會割破肌膚,山長請看!”
山長掃了一眼,眼神已極為不悅,看向柳成蔭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厭惡,似乎他是什麼骯髒的東西,一下子就扭開了臉,不肯再看柳成蔭了。
“山長!求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柳成蔭眼見大勢已去,瞬間跪倒在地上,抓著山長的衣襬,還想要再說,“學生一時糊塗,才犯下這樣的錯。可我畢竟還是他的兄長,您念在我勤勉——”
“鬆手。”
清冷不耐的聲音令柳成蔭一僵,不久之前,也是這樣的聲音,讓張小滿那個愚蠢東西離開了縣學。
可如今,卻是輪到他了。
難道這就是風水輪流轉?
柳成蔭不肯認命,他費盡心思,才籌夠了錢來到縣學唸書。他還要考中秀才,還要擺脫那個家,他不能離開!
“山長,學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
“我說,鬆手!”山長冷冷一哼,左手用力一揮,就將柳成蔭的手掌拍落,“下午速去找李振興領走剩餘的束脩,書院容不下你這樣優秀的學生了。”
山長說完要走,柳成蔭立馬起身要跟過去。但他才跑了幾步,就被林泰擋住了,不肯他跟。
柳成蔭窮途末路,眼珠子都燒得通紅,怒吼了一聲就朝林泰撲過去,唬的林泰愣了一下,反被他制住。
“住手!你還欠林泰二兩銀子!難不成真的想見官嗎?”柳意綿跑過去拉柳成蔭的手,卻被他反手甩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