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真是陛下,那位衛大人年紀輕輕的,又聽說是個上品乾陽君,上了龍榻也只有被折騰到沉沉睡去的份,反觀他們陛下,半夜竟還有精力出殿來,果真不愧是他們大齊的帝王!
不知道宮人們心中想歪到了哪裡去,趙寂就在旁邊的花園裡,吃了些點心壓肚。月光清澈,蟲鳴悠悠,依稀可以見到大片的盛開著的奇花。晚間的花園裡,這副美景可以佐酒。
趙寂看著看著,興致起來了,又吩咐人去拿了酒,才只喝了一杯,手指便被人按住了。梅花香味襲來,趙寂很是放鬆地往後靠了靠,手指反勾住那人的手:“還是鬧醒你了?”
“不是被鬧醒的,身邊忽然少了你,我便睡不安穩了。”
衛初宴一隻手被她抓著,話裡壓著她的重量,微微地彎下身子同她說話。這裡這麼的寂靜,兩人衣料的摩擦聲都能聽見,趙寂喜歡她說的話,衛初宴不太會說情話,在這方面,她稱得上是“笨拙”,一點也及不上趙寂自己,可是偶爾衛初宴又能忽然地說出令她心動的話語。
這樣也是極好的。如趙寂自己,她便很喜歡說情話,她也願意一天一封地給衛初宴寫信,有時候是一句話、有時候是一長段的文字,因她這個人便是這般的熾熱的,她想要衛初宴知道她的心意,時時刻刻把她記在心上才好。
而衛初宴便不一樣了,這個女人從前總是羞於說感情的事,便是那麼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你”,也是趙寂磨了許久才磨到她說出口的,她從前就像塊不通感情的冰塊,好在這些年,她好像地也漸漸地願意開口去說一些讓人心口發甜的話了。
趙寂笑了一下,情.欲過後的沙啞嗓音即便是笑,也帶著股靡靡的味道。衛初宴不經意間就被她鉤了一下,握緊了她的手。
趙寂卻忽然怔怔想到,其實寫情信,是她自己在這一世所養成的習慣,她以前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也不肯將自己的真實心意告訴衛初宴,寧願讓衛初宴誤會著她也不願承認自己的喜歡,後來雖然兩人也互相懂了對方,但她也是不怎麼把那些話說出口的,這的確不是她自己一開始便有的習慣。
而先前雖然有這些的記憶,卻好像很模糊似的——也不能說是模糊吧,只是,她知道有那麼一件事,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是若說有多深的感觸,卻是沒有的。但是現在好像不同了,她漸漸地也記起來了自己給衛初宴寫情信時的心情,有時她是甜蜜的、有時她是忐忑的、有時她是熱烈到迫不及待的、有時她又是患得患失的......那些少女的小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得她的嘴角也慢慢地勾了起來。
她又想起這一世初初見到衛初宴的時候。她那時候那麼小,被母妃帶著回鄉省親,舅舅家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對她敬畏有加,卻不怎麼敢靠近她,而她也早已習慣了這種立在高出的孤單。忽然有一天,她寫完字,跑去找母妃,那時母妃正與舅舅敘話,見她過去,笑著說來的可真巧,又說有個小姐姐上府來了,讓她藏著看一看,若是喜歡的話,可以讓人做她伴讀。
那時萬貴妃正為趙寂的伴讀人選費神,看到個年齡合適的人都要提那麼一嘴的,趙寂早給她唸的耳朵起繭子了,當時並未當回事,對母妃說的“小姐姐”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不過等到她在簾子後頭見到衛初宴時,心中其實就高興了。
那個小姐姐生的真好看,她那時是這般想的。趙寂記起來了,不由又笑了笑,衛初宴不明所以,將桌邊那隻圓滾滾的酒壺提起來,看了下里邊酒液的成色。
現在想來,無論是有記憶還是失憶,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好像都註定要和衛初宴有牽扯的。前世還好些,她分明是先看中了衛初宴的性格才看到了衛初宴的其他的,這一世的自己卻要膚淺的多,只一張臉便讓自己挪不動步了。
她又想到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