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衛初宴的房門,趙寂低聲斥責著,在她面前, 兩名大夫垂手而立,神色之間,皆有為難。
“殿下,衛大人這病來的蹊蹺, 我等也是一頭霧水。”
“是啊, 老夫從醫數十年, 從未見過無傷無痛卻陷在高熱裡的上品乾陽君,殿下須知,這類人的身體是最好的, 就算是被捅了很深的傷口, 也能自行癒合。如今......區區發熱, 居然能教這位衛大人變作這番脆弱的模樣, 真是太也奇怪。”
“殿下,依我看,恐是心病。”
趙寂這兩天聽了好些類似的話了,眼下也失了耐性:“眼下並不是商討她為何發熱的時候,世事並無絕對, 不是有了上品資質,就一定會無病無痛的,本殿如今是讓你們找出令她退熱的方法。”她見兩位醫者遲疑著點頭,又道:“總之這府上的人儘夠你們使喚、珍奇藥材也夠你們取用,若今夜本殿還看不到效果......”
“那我便送你們去地下,同你們醫界的前輩重新學學醫術。”
說完這句話,她不管兩位大夫的反應,又進去陪著衛初宴了,在她身後,最初的詫異與惶恐過後,兩位大夫擦了擦身上的汗,立刻湊一起商量起救治之法來。
“你看,大家都知道,上品的乾陽君是極少生病的,而你是絕品,比他們高出太多的資質。你還燒成這個樣子,丟人不丟人?”
趴在衛初宴床邊,給她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少女喃喃說了她幾句。
床上,似乎有感覺一般,那女人的眉頭,漸漸地蹙的更緊了。
趙寂看著她,過了一會兒,爬到床上挨著她躺著,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眉。
“他們說你有心病。我知道你總是有心事,但我不知道這心事已經積壓成了心病。”眼眶略微泛紅,趙寂看著在睡夢中不安顫抖的衛初宴,擦了擦不聽話地跑出來的眼淚。
“那些事情很沉重吧?不然,你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呢?不然,你為什麼把自己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她沒有得到回答。其實她知道衛初宴無論是清醒還是昏迷,都回答不了她。
“你快醒來吧,我不問了。你再這樣燒下去,要把自己燒成個傻子了。”
心中的擔憂被說出來,趙寂忽地沉默了。
過了很久,她又說:“燒成個傻子,我也養著你。”
“我喜歡你,會喜歡你一輩子。”
下午,大夫們拿出了新的藥方,熬了藥送過來,趙寂嚐了一口,被苦的皺起小臉,而後她抱著那人滾燙的腦袋,一口口喂她喝了下去。
“那些大夫怕了。我在皇宮中見過很多太醫,他們救治我父皇時,總是抱著首先要無過的原則。一劑藥開出來,管不管用先且不說,他們得首先保證我父皇喝了之後病情不會惡化,這之後,他們才考慮治療。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要是我父皇本來是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吃了他們的藥,還是半死不活,他們就可以說,他們已然盡力了,看吶,陛下的病情不是穩住了嗎?而如果我父皇的病情有大的反覆,那他們就很擔心自己獲罪了。”
一邊喂著藥,想起一些深層次的東西,趙寂像是說故事一樣說給衛初宴聽。
“現在我到了宮外,發現城中這兩位據說是最好的大夫也和宮中那些御醫沒什麼兩樣,他們的醫術其實不見得平庸,但是他們總是瞻前顧後,他們先前給你用的那些藥,我當然也差人分析過的,不錯的方子,但是以他們的名聲,他們本該有更好的方子的。”
“這次的藥倒是不錯。有些事我不能提醒他們,他們不知道你和常人不同,需要更重的劑量才能讓你有反應。現在好像急了,拿了大劑量過來,這個藥好黑啊,比之前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