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樑畫棟的屋子裡充斥著壓抑的哭聲,再也不見了剛才的歡愉和輕鬆。
祁丹朱眼睛裡逐漸浮現起不耐煩的怒火,轉頭看了攬月樓老闆一眼。
老闆嚥了咽口水,連忙擺手,示意護院們上前將這三人拉走。
三人哭聲震天,死活不肯離開,小廝們上前將他們往外拖,他們的手指摳著地板,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掙扎,血痕順著地板留下幾行刺眼的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眾人忍不住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祁丹朱,偷偷搖頭輕嘆,九公主長得雖美,卻跟神臺上的白瓷雕像一樣,看起來眉目慈悲,其實根本就無心,既然無心,又何來慈悲之心。
他們心裡暗暗想著,錦帝那般疼愛她,她若是肯開口,比尋常人說百句、千句都要有用,一定可以解救沂臨縣的村民於水火,如今沂臨縣的人多耽誤一天,恐怕就要死不少人。
大家雖然這樣想著,卻沒有任何人開口去幫這些人,越是高官家的子女,越是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們雖然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暗暗指責祁丹朱,卻不會隨便招惹是非禍及宗族。
慈悲心也不是他們能有的。
屋裡的氣氛壓抑而冰冷,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有些不忍心的官家女子早就已經背過身去。
祁丹朱對哭嚎不斷的三個人視若無睹,她抬眸看著君行之,眉眼彎彎道:“君公子,你剛才一共答對了二十三道謎題,一共欠我二十三盞花燈,你可莫要忘了。”
魏沁雪看著眉眼歡娛的祁丹朱,咬了咬牙,忽然道:“且慢!”
她讓護院們停止動作,霍然站起來質問:“九公主,你為何不願救他們?”
祁丹朱似乎覺得她擾了自己的興致,不耐煩地挑了挑眉道:“我為何一定要救他們?再說了,我怎知他們所言是真是假?”
魏沁雪底氣十足,咄咄逼人道:“殿下,你不知真假,可派人去調查,調查之後,自然可知真相。”
“調查之後呢?”祁丹朱問。
魏沁雪字正腔圓道:“調查之後,此事若是假的,自當嚴加處罰這三人,讓他們不敢再胡言亂語,若是真的,該處置處置、該獎賞獎賞,殿下只要稟明聖上,聖上自有定論!”
祁丹朱冷笑了一聲,瀲灩的桃花眸泛起冷光。
她看著魏沁雪,擲地有聲道:“大祁朝堂上泱泱臣子眾多,山河內是是非非亦數不勝數,如果事事都需要我這位九公主親自去調查,那麼要朝中大臣有何用處?要你父親這位丞相有何用處!”
魏沁雪呼吸一窒,未料祁丹朱忽然提及她父親。
祁丹朱盛氣凌人地看著她,針鋒相對道:“該處置處置、該獎賞獎賞,魏沁雪,你說的輕巧!有本事你來管!”
魏沁雪訥訥地說不上話。
“如果每一個有冤屈的人都用這種方法來見我,求我解決,本公主以後還要不要出宮了?我這次如果管了,以後會有多少人爭相效仿?大祁不是沒有申冤的地方,若官員如此無用,不如以丞相為首全都請辭算了。”
魏沁雪紅著臉,不服氣道:“我父親若知道此事自當義不容辭!”
祁丹朱哼笑一聲:“那你便告訴他。”
魏沁雪忍了一晚上,早就怒火衝頭,聽到她的挑釁,想也不想就怒道:“好!殿下既然不肯管,那就由我來管!我等會兒就帶這三人回府,親自將沂臨縣的事告訴父親,定讓父親將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
祁丹朱不願將此事告訴錦帝,她便將此事告訴她父親,她父親是丞相,定能將此事調查的水落石出!
她心思飛快地轉動著,忽然開心起來,微勾了下唇角。
無論這件事最後真相如何,她跟祁丹朱的做法對比起來,人們只會誇獎她心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