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也是一塊碎骨,在靠近燕危的那一剎那,碎骨停滯了片刻。這是穿心而過的順死攻擊,被燕危的不死技能完全攔住。那碎骨被攔住了片刻,一個拐彎,從燕危的左臂穿過之後徹底消失。
其餘人看不見燕危身後,只當他就是被重傷了手臂。
晏明光眼看就要違反規則起身,燕危趕忙喊道:「我沒事!只是受傷了。」
痛覺延遲了一瞬,隨後席捲而來,撕扯著他的神經。他咬緊牙關,深吸了幾口氣。
拿著手絹的啟明星玩家立刻將手絹扔到了他的身後。
手絹落地的那瞬,燕危再度感受到了脊背的寒涼,彷彿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摸過他的脖頸,涼氣在他的耳邊吹動著。
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轉身又瞧見了那一閃而過的蒼白無瞳的鬼臉。
燕危沒理,拿起手絹,眼神幽微地看了這個啟明星的玩家一眼。
現在這個情況,誰都清楚,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人多死幾個,能夠抓對的機率就會大大增高。這人一看到他受傷,就把手絹扔給他,他這個情況要是手絹丟給了鬼怪,根本不可能跑的比鬼怪快,死亡的可能性極大。
手絹已經被他手臂流下的鮮血浸濕了。
地上,第一個死亡的啟明星玩家仍然雙目圓瞪、保持著不可置信的神情躺在地上,血泊滿地。
他捂著傷口,拿著手絹,緩步走到了扔給他手絹的啟明星玩家身後,放下了手絹。
可是燕危沒有動。
他就那樣站在這人身後,看著這人轉身拿起手絹,被所有人都會經歷的鬼臉驚嚇了一下之後,更為驚詫地看著他:「你怎麼不跑?」
「你怎麼不抓?」
這人一噎。
「抓一下試試?我被攻擊了沒有死,有一定可能是鬼怪迷惑的手段,你要不要試試抓我能不能破局?規則沒有明說被抓住了會怎麼樣,但是有說抓錯人了必死,你怕我不是鬼怪,不敢抓了?」
這人咬牙,根本不敢動。
他就算有懷疑燕危,說不定燕危直接扔下就跑他還會去追。此刻燕危大搖大擺地站在他面前,他反而不敢嘗試了。
燕危因為受傷失血而面色微白,可這昏暗的光線下,不僅距離誰都看不清他此刻的虛弱。他的嗓音潤著不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死的人越多確實活著的人贏的可能性就更高,但你要是再這樣幫助鬼怪殺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成為下一個攻擊目標。」
說完這話,燕危才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子。
好在花球這種和感知力與身體指數無關的道具還能用,他拿出花球,瞬間治癒了手臂處貫穿的傷口。
啟明星的那個玩家暫時不敢和燕危有聯絡,拿著手絹,扔到林縝身後就跑。
幾個輪流下來,又到了一分鐘。這一回被攻擊的人是晏明光,晏明光躲過之後,那個碎骨直接洞穿了另一個啟明星玩家的眉心。
又死了一個。
此刻,只有方才那個被燕危懟過的啟明星玩家還活著了。
燕危一點一點地掃過這些人。
涼風颳過他的臉頰和脖頸,冷意灌進他的衣服領子裡,隨時可能會死亡的寒涼貫徹在每個人的心間。
唯一還活著的那個啟明星玩家是嗎?
不像,方才被他懟了之後,那人的反應十分真實,不像是鬼怪能演出來的。
晏明光,他的感覺沒有問題。
魚飛舟和林縝……
其實一開始的手絹是飄到他面前的,是林縝嘴硬著說好玩幫他接了過去承擔危險。這種反應,不是僅僅窺探了記憶就可以模仿的,他更傾向於鬼怪不能把林縝這種飄忽不定的性情演到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