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到的那一晚,本該是兇險莫測,只不過……
“之後我隨他們去了天宗,見到那位天宗的教主……”說到這裡,宿星寒一臉認真,“或許是那位教主見我有天賦,居然能讓聖火有反應,竟一眼就認定了我做大祭司……”
他目光清澈,冰雕雪砌般的臉上一派認真,那雙純粹漆黑的眸子如寶石一般。
——事實當然沒有他說的那般簡單,即便他真有操控聖火的能力,那位天宗教主又怎麼會不想辦法奪取過來?最終會選擇妥協,自然也有一番激烈交鋒。
但這種事情就不必說出來,平白讓阿晏憂心了。
何況,宿星寒可沒有忘記行走江湖三十條守則。在彼此尚未徹底信任前,還是表現得溫柔無害一些,更容易接近目標。
可惜,他並不知道晏危樓已經看過那幅畫卷,此時心中早已對他有了另外一份印象。大概也猜到過程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晏危樓表面上當然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想不到明光你竟有這番際遇,倒真是幸運啊。”
“阿晏你呢,這段日子可有遭遇什麼危險?”宿星寒眸子眨了一眨,問道。
儘管這段時間並未感應到心口處傳來什麼激烈的情緒,但宿星寒仍不放心。
“我啊,我這段日子平平淡淡,無波無瀾,可不像明光你這樣跌宕起伏,驚險至此!”晏危樓彎起眼睛,一邊回憶著什麼,微笑道,“也就是手上的生意拓展了一些,又多收了一些屬下……”
他微微沉吟,想到寒石城那些任勞任怨工作的下屬:“哦,還有不少人見我做生意誠信大度,又手段高明,紛紛主動來投,還真有些讓人為難。”
少年露出一個苦惱的微笑,眉眼溫和又無害。似乎不明白怎麼有這麼多人非要主動投入他麾下。
宿星寒倒是絲毫不見怪,反倒與有榮焉一般,稱讚了一聲:
“這是應該的,他們倒有些眼光。”
……阿晏這麼好,那些人主動來投,不是應該的嗎?
晏危樓愣了一下,認真看了看宿星寒那理所當然的臉色,總感覺自己在對方心中簡直是個大好人似的。
……真是天真過頭了些!
蕭無義的天真只讓他感覺愚蠢。但面對宿星寒信賴的目光,他竟只覺可愛。
……看來,即便宿星寒真是大幽時代的存在,恐怕真正的閱歷也不深。
聯想到蕭無義,晏危樓大概猜到,或許宿星寒對待敵人冷酷至極,但在真正信任的人面前,卻太缺乏防備了。
作為這個不受防備的人,晏危樓完全可以利用他的信任套出對方身上的秘密……只不過,看著那雙眸子裡明亮的光輝,他居然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