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又是一道琴音響起,這一縷琴音之中摒棄了種種情感,只剩純粹的殺意。
凝固的畫卷像是被一支毛筆任意塗抹一通,將天地間原本秩序井然的一切盡數打亂。又像是被熊孩子直接潑了一盆墨水上去,什麼道意都變得亂七八糟。
好不容易才從池子裡爬出來的拓跋鴻二人,還沒來得及嗆出肚子裡的水,就被迎頭痛擊。
“咳!瘋子!不過是一句話而已,你這瘋子!”之前對宿星寒的種種幻想盡數煙消雲散,拓跋泓狼狽閃避,一邊大叫道,“老祖,殺了他,這就是個瘋子!”
下一刻,宿星寒倏然自涼亭中起身,抬手將琴身抱起,豎立於身前,指尖輕撥,無形聲浪如浪濤滾滾而出,將轟然落下的掌風逼退。那不過普通材質的琴身也因此崩碎成了無數碎片。
他噴出一口鮮血,體內的真氣與四周的靈氣都劇烈燃燒起來,幾乎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靈火。儼然是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的某種臨時提升的秘法。
四周的空氣一陣扭曲,那位入道大宗師輕咦一聲,似乎有些忌憚。
宿星寒依舊不發一言,似乎絲毫不擔心會被即將趕到的入道大宗師拍死。他倏忽乘風而起,非但不趁機離開,反而縱身向剛剛爬上岸的兩人掠去。
像是一道凜然狂風、一抹無形冰雪、一道九天垂落而下的銀河,裹挾無匹鋒芒,落入人間。
這種以命換命一般的瘋狂勁兒,嚇得拓跋鴻一個哆嗦,隨手將旁邊癱軟在地的綠衣少女向前一推,趁著對方倒下之時,就要抱頭鼠竄。
下一瞬,一隻蒼白冰冷的手掌落在他的天靈蓋上,死亡的氣息第一次如此逼近。拓拔鴻大叫一聲:
“我有那個人的線索!”
天靈蓋上的那隻手掌停了下來,一道冰冷的聲音緩緩落下:“說吧。”
拓跋鴻整個人一下子軟倒在地。
“我能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他苦笑一聲,抬起頭來,“其實之前你就應該猜到,我可能是在騙你了吧?”
宿星寒神情淡淡,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說著,拓跋鴻已是一臉恍然。短短片刻工夫,他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沒有發現的事,“枉我之前還沾沾自喜,以為你天真好騙。”
“拓跋氏的勢力強大是真的,的確比你一個人勢單力孤找人要快得多……所以你將計就計,寧願賭一線希望。哪怕很有可能被騙。”
他臉上苦澀之意更濃。儘管之前打著人財兩得的想法,但他本身對宿星寒還是有幾分心動的。
“線索是什麼?”宿星寒相當不近人情,對於什麼真心剖析不感興趣。
“根本沒有什麼線索,是我騙你的!”
拖延了這一陣,也沒能等到轉機,更沒能讓對方心軟,反而被冷冷的狗糧拍了一臉,拓跋鴻索性不再抱有絲毫幻想。他大笑出聲,想要欣賞對方由欣喜到失望的表情。
“哈哈哈哈,殺了我吧!白念,拓跋氏不會放過你的,我也會永遠——”
噗嗤!
心口處傳出一陣劇痛,拓跋鴻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瞬間被人捏成了碎片。
他死死瞪大雙眼,映入瞳孔的最後一幕是一雙充斥著極端殺意的兇戾的眸子。
宿星寒收回手,努力壓抑住全身上下翻騰的氣息,這才轉身離去。
突然想到什麼,他又認認真真留下一句話:“對了,我不叫白念。”
……所以不管對方想說什麼,都與他無關: )。
記得以前有人教過他行走江湖三十道守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行走在外多開馬甲,少用真名。
想到這裡,宿星寒那張冷淡的臉上突然現出懊惱之色。他好像睡的太久忘記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