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收穫超出意料,晏危樓心滿意足離開。而其他人也各有各的盤算。
姬慕月派出人手去驗證晏危樓話語中的真假,以便衡量下一步該如何做;遠在齊地的齊王,也在同一天突然發現,沈老這位心腹下屬的魂燈已然破滅。
越是多疑的人越喜歡多想,這個突然發生的意外著實讓他受驚不小,心頭隱隱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同心腹商議了一番也沒有得出個結論,齊王心煩意亂地回到書房,剛剛坐下不久,房門便被人輕輕叩響。
他不悅地皺起眉。
“王上……”
門外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聲,一位清靈秀美、恍如月宮仙子的少女推門而入。
“聽聞王上有了煩心事,妾身特意煮了清火的蓮子羹,來為王上分憂哩。”
看著這個新近不久才得的寵妾,齊王眉心舒展,臉上現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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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危樓出了公主府不久,便找了個地方將面具一摘,一身氣息柔和下來。
他唇角微揚,漆黑淡漠的雙眸裡盪漾起瀲灩無邊的溫柔漣漪,又變成了那個光風霽月的逍遙樓主。
“無恨……”
進入事先在摘星樓定好的雅間,晏危樓輕輕喚了一聲。
話音未散,雅間中瀰漫起一陣淡淡黑霧,一道身影自霧氣中閃現出來,彷彿已經等待了許久。
“屬下見過樓主。”
這人身形消瘦,穿著一身普普通通毫不出奇的黑色勁裝,左臂由猙獰的鐵鉤所取代,臉上則罩著一塊黑漆漆的鐵面具,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面具之下,他的臉色陰冷而慘白。
將玄、不,現在應該叫無恨了——心中對某個人拙劣的取名水準腹誹了一番,他單膝跪在地上,神色恭敬地看向來人,心中情緒卻是複雜。
前天夜裡,選擇臣服於那個頂替他身份的神秘人後,他甚至還沒摸清楚對方究竟是什麼來歷,就被人直接餵了一隻盅,轉手送了出去。
隨後,他便按照對方所下的最後一個命令,傷勢未愈便連夜來到了摘星樓。
在他惴惴不安的注視中,眼前的白衣公子露出一抹習慣性的溫柔微笑:
“你既已來到這裡,想必該知曉的都知曉了?”
“是,從此以後,屬下便是樓主的人了。”無恨垂下眼睛,低聲道,“此後聽憑差遣,莫敢不從。”
“那就好。”
晏危樓點了點頭,又微微一怔,總覺得對方的話似乎有些引人誤會?
……然而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毛病。都怪那個奇奇怪怪的九公主,讓他的思想似乎遭受了某種精神汙染。
他語氣柔和,吩咐道:“從今以後,你便是逍遙樓副使之一,負責監督執事,核對賬目,只聽命於我一人。”
“這……”無恨愕然抬起頭來。
……他的來歷想必眼前這位逍遙樓主一清二楚,即便體內種有蠱蟲也發下毒誓,也不該絲毫試探磨練也無,如此輕易便委以重任吧?
對方莫非就不擔心他心懷怨恨,暗中做下什麼手腳,甚至反手捅他一刀?
這時,他突然想到那個兇殘冷酷又傲慢自我的神秘人,左臂處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立刻傳來陣陣痛意……無恨剛剛有些激動的情緒一下子冷卻下來。
他深深垂下了頭:“樓主厚愛,屬下愧不敢當。”
“不,你當得起。”“燕無倫”笑了笑,正色說道,“據我所知,原先你在陰魁門中便是如此,雖名為門主大弟子,卻是以經營庶務為主,修為並非最高。”
無恨隱藏在面具下的臉抽了抽,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憤怒與不甘。
——的確,他本身出身不高,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