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啊?”
齊應弘淡淡地道:“蠟燭燃盡了,就沒再重新點。”
他也沒想到,她會到現在才回來。
韓濯纓揮手暗示翠珠自去忙碌,她則走進書房,重新燃起了油燈。
燈光晃動,她這個親哥臉上沒多少表情,就在桌前坐著。
“你吃飯沒有啊?”韓濯纓問的很客氣,她想了想,又問,“你等這麼久,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啊?”
齊應弘眼簾垂下:“是。”
韓濯纓立刻做認真傾聽狀。
“齊家對我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情……”齊應弘停頓了一下,才道,“伯父瞞著我的身世,希望我姓齊。他身體不好,我不想讓他知道此事,想一直瞞著他。”
大伯將三歲的他從死人堆裡撿出來,當做弟弟遺孤認真養大。如果沒有大伯,他十五年前就死了。這份恩情,他不能辜負。
既然大伯不想讓他知道真相,那他就在大伯面前永不“知情”好了。
韓濯纓明白過來,這大概是不想回歸本家了,而且還要對外隱瞞自己的身世。
“但是韓家父母對我,也有生恩。”齊應弘看向她,緩緩說出自己的考量,“所以我會去祭拜生身父母,會照看你,但不會立刻認祖歸宗。我想照著舊例,三代還宗。”
韓濯纓聽過這個“三代還宗”說法,養子三代之後可恢復本姓。也就是說,她這個親哥以後仍然是齊家人,但他的孫子裡會有一支迴歸韓家本宗。
她點頭:“好啊,我覺得可以。”
生恩養恩都能兼顧到,而且這樣一來,她也不用擔心她的另外一個兄長了。
見她並不反對,齊應弘略略鬆了一口氣。
韓濯纓眸中笑意更盛:“哥,既然你不迴歸本家了,那我哥那邊,啊,我是說我那個哥哥,就還是我哥好不好?”
這話乍一聽上去,並沒有什麼毛病。可齊應弘還是聽得心裡一堵。
他不迴歸本家,她非但不失落,反而眉眼彎彎,彷彿期待已久,正中下懷一般。
那個假的兄長對她而言就這麼重要?
齊應弘甚至疑心,她之前聲稱尊重他的任何決定,就是為了等他主動放棄認祖歸宗。
韓濯纓感覺,今天的一切實在是太完美了。她心間的喜悅咕嘟嘟直冒泡。
於是,她的態度不自覺地就更熱情了:“我今天買了點小零食,等會兒你走的時候帶走。”
齊應弘卻一字一字道:“這個不急,我們先來談一談,你那個假的兄長。”
韓濯纓見他神色認真,就收斂了笑意,在他對面坐下。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齊應弘皺著眉,“我問過那個叫翠珠的丫頭,她支支吾吾不肯說。可我之前打聽,他在宮中做事。怎麼我今天隔窗聽他說話,看他身形,有些熟悉?”
韓濯纓心頭一跳,不由地想起她初見這兩人時的一些場景。她定了定神:“他在宮裡做事,你又經常出入宮廷,覺得眼熟,也不奇怪嘛。興許什麼時候就見過呢。”
然而她心裡想的卻是,以後還是儘量讓這兩人錯開好了。反正這個親哥不迴歸本家,對她態度也一般,應該不會時常回來。她也不用太擔心。
“記憶全無、底細不清的人,也能在宮裡做事?”齊應弘搖頭,“你不覺得這裡透著古怪麼?”
韓濯纓瞥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能?他又不是一開始就失憶的。他很小就進宮了,後來失去記憶,陰差陽錯以為他就是我哥,出去想找點事情做時,遇上了從前的主子,就又回宮做事了啊。”
“你說他是你哥,他就沒懷疑過?再度回宮以後,也沒懷疑?”
“沒有。”韓濯纓想了想,“也是巧了,他沒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