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牙牙學語時,就養在他身邊。如今看到其胸前傷痕,怒意裹挾著心疼洶湧而至,他胸膛劇烈起伏。
謝澤繼續請罪:“孩兒不經允許,私自返京,還請父皇責罰。”
皇帝心中酸澀,雙目微闔:“責罰什麼?你是朕的親兒子,若是聽說你老子有難,你卻因為怕責罰而假裝不知,那朕才是白養了你一場!朕要怪,也只會怪你不早些告訴朕。”
——他嘴裡這麼說著,內心卻很清楚。換了旁人,肯定也不敢開口說出原委。但是這小兔崽子在他心裡卻是不一樣的。
對於這個兒子,皇帝沒有懷疑猜忌,只有心疼與愛惜。若是他自己養大的兒子都不能信,又能信誰呢?
況且兒子也是信任他,才會選擇將所有真相告訴他。
皇帝聲音驀的緩和,招一招手:“過來,給朕看看。”
謝澤卻搖了搖頭,神色誠懇:“已經好了,就不給父皇看了,省得父皇擔憂難過。”
皇帝瞪了他一眼:“難過個屁!誰說朕看了就會難過?茶呢?這會兒怎麼不倒了?”
謝澤輕笑著搖了搖頭,又倒了一杯茶奉上,遞給父親。
皇帝一口飲盡,將空茶盞重新塞給了兒子,這才慢悠悠道:“朕知道當時有人背後使小動作,想讓你失去聖心,他們好藉機上位。不過朕還沒糊塗。此次讓你兩個哥哥就藩,京城裡會安生不少,也能徹底絕了他們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本朝藩王與前朝不同,只有封號,並無封土。只有爵位俸祿,卻無封地的管理權。離開京城,就是被困在封地的富貴王爺,一生出頭無望。
謝澤垂眸,十分理解的樣子:“兒子明白。”
兩個兄長固然有小動作,他從容應對之餘也自有辦法悄悄讓父皇自己察覺。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快就被趕到封地去。
“明白?”皇帝眉梢揚起,“既然明白,那你就跟朕說一說,為什麼那韓女傅會以為你是她哥?你倒是讓朕也明白明白啊!”
將年前一事揭過,皇帝又將話題給拉回了原點。氣氛不知不覺就緩和了許多。
謝澤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父皇,兒子年前受了重傷,陰差陽錯,被她所救,她以為兒子是她失散多年的同胞兄長,一直悉心照料。兒臣當時,既不能出城,也不能回宮,就順勢應了下來,在她那兒養傷。”
皇帝沉吟:“如此說來,她是對你有恩了?”
謝澤頷首:“可以這麼說。”
當然他也幫了她,不過這就沒必要告訴父皇了。
皇帝暗暗點頭:“難怪你在女傅之位上幫她,原來是這麼個緣故。”
謝澤笑笑:“女傅選拔,她文試武試都是第一,卻遭受不公正待遇,兒臣只是幫她拿回她應得的而已。換了旁人,兒臣也會出手幫忙。”
皇帝斜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哼了一聲:“是麼?”
“是。”謝澤認真回答。
皇帝雖然不太相信,卻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不對,你去年臘月初回宮,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始終瞞著她,也沒跟她說出真相?”
“嗯。”謝澤彎了彎嘴角,“兒子覺得有這麼個妹妹也不錯。”
一則他習慣於現在兩人相處的感覺,二則他也擔心,她一旦得知真相,就與他保持距離。屆時兩人形同陌路,那就沒意思了。
“那就一直瞞著她?”
“嗯。”謝澤心想,他們這算互相隱瞞。
皇帝略一沉吟:“這樣吧,她既於太子有恩,又誤以為你是她兄長。那朕將錯就錯,收她為義女,你覺得如何?”
“……收她為義女?”
皇帝點頭:“是啊,你的妹妹,不就是朕的女兒麼?你不是覺得有這麼個妹妹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