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會不會連累太子……
臨走之際,皇帝回眸瞥了一眼韓女傅,見其秀眉微蹙,面含憂色,不似作假。他心裡“嘖嘖”兩聲,倒更加好奇了。
腳步微頓,皇帝輕咳一聲,吩咐這位韓女傅:“對了,朕找他問話,你且在此地等候,沒有朕的命令,不許擅自離開。”
韓濯纓忙道:“是。”
皇帝雙手負後,大步離開,示意兒子跟了上來。
見四下並無旁人,皇帝才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朕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女兒!還同胞兄長,你娘可只生了你一個。”
謝澤順手就給父親斟了一杯茶:“父皇息怒,先喝杯茶。”
皇帝瞥了兒子手裡的茶盞一眼,卻沒有接:“別每次都用茶來糊弄朕!小兔崽子,這招在你爹這兒不管用!”
謝澤:“……兒子真的只是想給父皇倒杯茶而已。”
同時思考一下怎麼跟父皇解釋此事。
皇帝沒好氣道:“那個小姑娘是不是韓女傅?朕沒認錯人吧?”
“確實是她。”謝澤放下了茶盞,“父皇沒認錯。”
“那她怎麼說你是她哥?”皇帝臉色微沉,“冒認皇親?連朕都想瞞過?以為朕糊塗了?”
略一思忖,謝澤決定將事情盡數攬在自己身上:“父皇,此事怪不到她頭上去。她是真的以為兒子是她親兄長。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人膽大到當著父皇的面,說自己跟您兒子是一母同胞親兄妹。”
“是麼?”皇帝目光沉沉,“那她為什麼會以為你是她哥?”他雙目微斂,繼續追問:“難道你跟她兄長生的一模一樣?天下也沒這麼巧的事吧?而且你還順著她?還想拉著朕一道隱瞞?”
他早猜到此事另有隱情,此刻就想知道所有真相。
“父皇,此事說來話長……”
皇帝從兒子手裡將茶盞拿過來,一口氣喝了,又將空茶盞塞回去:“那就從頭說來,朕今天有的是時間。”
謝澤沒有急著給父親續茶,卻開始鄭重請罪:“還請父皇恕兒臣欺瞞之罪。”
“嗯?”皇帝眉梢輕挑,微覺驚訝,沒想到兒子是這般反應。他緩緩開口,“你說。”
他倒是想知道,兒子會說出什麼來。
然而,讓他更加驚訝的是,這小兔崽子說的並非是韓女傅相關,卻是另外一樁事。
“……當時情況緊急,兒子擔憂,就私下進京,剛入城就中了埋伏,還意外得知父皇遇刺……”
皇帝的神情漸漸凝重,也收起了先時好奇、看熱鬧的心思。他眉心緊蹙,臉上濃雲密佈,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你所說的,可都屬實?”
——其實兒子剛說完,他就已經信了七八分。年前因為謝澤提出要追封林氏一事,他們父子之間發生了衝突。他衝動之下責罵了兒子,令其去看守皇陵。
隨後各種奏章就如同雪花一般飛到了他的案前。若說沒人從中運作,他是不信的。其他皇子的那些小心思,他可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們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
——這也是他此次突然下旨令成年皇子就藩的一個原因。
他去慧慈寺看望於他有恩的姨母,回來途中遭遇行刺。當時他還想著這不像行刺暗殺,更像以卵擊石。
聯絡今日謝澤所說,那這分明就是為了陷害太子,挑唆他們父子關係的同時,試圖致太子於死地,其心可誅。
謝澤垂眸:“兒子不敢欺瞞父皇。”
他說完將衣領向下拉了半分,胸前傷痕若隱若現。這傷口癒合不足半年,還未完全褪去,他又面板白皙,是以傷痕格外明顯。
皇帝騰的站起身來,唇線緊抿,目光銳利如鷹。
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