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面板微黑,五官平凡的青年,鬱久喃喃道:“……你是都宙?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都宙掏出一張溼巾,搓了搓臉,一層暗棕色的粉底被卸掉了一些,露出了點他的本來面目。
他嘆口氣:“哎,防水妝,不好卸呢……不過算了,從安不會嫌棄我的。”
“月光好亮,可惜沒有風……這樣吧,咯咯咯,這樣就有了。”
他從腳下拎起一隻消防錘,在王嬌嬌他們驚愕的目光中,狠狠砸碎了身後的一塊玻璃牆。
碎玻璃嘩啦一聲掉了滿地,月光下反射著璀璨的光輝。
冷風灌進來,都宙卻好像沒有感覺似的,重新坐在鋼琴前,說道:“有月光,有風,從安喜歡鋼琴,我也會彈呀。”
“從安,這是我獻給你的曲子,你有沒有更喜歡我一些?”
夜曲的旋律再次響起,比之前即便更加僵硬滯澀。
藺從安聽不下去了,怒道:“鬧夠了沒?”說完就要去抓人。
誰知都宙快速起身,幾步竄到了灌著冷風的玻璃破洞旁。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這是冬天,跳下去別說淹了,凍都得直接凍死。
到底是一條人命,所有人都收回了手腳。
見藺從安也不動了,都宙才神色緩和道:“我也是沒辦法了……我拜託了好多人,才從看守所裡出來,想見你,卻見不到,你還對全世界說喜歡那個鬱久……”
“鬱久有什麼好呢?無非就是會彈鋼琴吧。這又有什麼特別呢,我也可以彈啊……從安,我剛才的表演你喜歡嗎?我還可以再彈,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主管帶著人匆匆上來,船裡警報拉響,有些被吵醒的賓客也上了最上層的甲板。
人越來越多。
藺從安不說話,都宙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突然大吼道:“說你喜歡我!”
“不然……”他冷聲道:“不然我就跳下去。”
……
“怎麼回事?!”夏凱瑞瘋狂好奇,抓著一個人就問。
被抓的曹地廣裹著棉襖:“你放手啊,我正要往前靠靠看熱鬧呢!你站這兒看到個p啊!”
夏凱瑞:“不行,我不能往前。”
“……哥你有病啊?你不能你抓著我幹嘛啊!”
他倆前方有兩個人匆匆轉回來:“別看了別看了,再看出人命了。”
“還是藺從安的債吧,不知道哪兒惹的腥,還是個神經病,要藺從安說喜歡他,不然就跳海。”
“啊?!”夏凱瑞大驚:“臥槽這麼勁爆?什麼人啊?”
“不知道咯,看來以前他那些事也不是全沒根據啊……”
“但那個被弄暈的服務生是神經病乾的咯?那確實不關藺從安的事啊。”
“是瘋了吧……”
曹地廣:“說句喜歡唄,有那麼難嗎?又不是要他現場做|愛。”
夏凱瑞:“現場做|愛也沒啥啊……”
他看了一眼曹地廣的齙牙,又收回話頭:“算了,還是別做了,不,我是說是啊,說句話先把人穩住咯,回去送警察局送精神病院怎麼都好,耗在這兒幹什麼呢?”
曹地廣贊同地點頭。
可藺從安卻遲遲說不出口。
他攥著鬱久溫軟的手,牙關緊緊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