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久:“…………賣腎賣不了這麼多。”
曹公子被掃了興,周圍的狐朋狗友連忙上來打圓場:“嘿小東西,我們曹公子是看得起你才點了你!你把他伺候好了,以後何止五十萬啊,五百萬五千萬都不在話下嘛……”
鬱久抿抿嘴,臉色強裝的笑意也沒有了,蒼白一片:“明天就要五十萬。”
曹公子暴躁地一腳踢上鬱久的凳子腿。
砰地一聲,鬱久摔在了地上,額頭磕到了桌角。他眼前一黑,半天都爬不起來。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附近一些人的注意,但沒有人上前看一眼。
曹公子等鬱久捂著頭站起來,才靠在沙發上慢悠悠地說道:“一晚上灑五十萬的,非要找也不是找不到。”
他賣著關子:“小爺我長年混在這兒,酒吧開門迎客,只要有錢的,什麼人都能進來。但能賺錢的都不是白痴,花爹媽錢的心裡也有數,你想要一夜賣出五十萬,在這兒,基本不可能。除非——”
鬱久睜大眼睛看他。
“除非你去勾搭藺先生。”曹公子聲音小了點兒,似笑非笑。
鬱久疑惑:“藺……先生?”
“嗨瞎說什麼!”捧哏們連忙插嘴:“藺先生是什麼人?!哪能看上這種小玩意兒?……況且人家也不常來,哪能說勾搭就勾搭……”
那人話說到一半,眼睛就直了。
他們口中的藺先生,正與好友一起穿過大廳中間的小道,去往裡頭的卡座。
“…………”捧哏憋了憋,艱難道:“……巧了,巧了。”
鬱久巴巴地往那邊看,只看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背影。
曹公子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很心動?”
鬱久抿著嘴點點頭。
“你再上去彈一個,彈得好聽了,小爺我教你怎麼勾搭藺先生。”
酒吧燈光昏暗,鬱久喝得身上臉上都發熱。
他一步步重新走上臺,想了想,彈了一首相當炫技的《鍾》。
如果說之前的《即興幻想曲》只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的話,這首鍾可以稱得上震懾全場了。
鬱久彈完,正準備起身,後背就被人按住了。
他有些不適,但沒敢說話,只聽那個齙牙曹公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鋼琴,練了多少年了?”
鬱久感覺壓著他的力道鬆開了一些,微微挺直了背。
“二十年了。”
“所以你就敢自抬身價了?”
鬱久張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又無從解釋,只得沉默。
身後的人冷笑一聲,手裡還拿著個酒杯,轉到側面想說什麼時,手一抖。
金色的酒液滴落下來。
鬱久條件反射地拿袖子擋了,另一隻手擋住了曹公子的杯子!
曹公子被打了手,一時驚怒:“這琴又不是你家的,這麼寶貝?!我就是把這杯酒倒上去了——”
他話到半句,手上動作配合,電光火石間,就見鬱久縱身一躍,整個人擋在了鋼琴上。
琴鍵被按下一片,發出沉悶的迴響。
他自己的後背被酒液浸透,好不狼狽。
趁著酒吧裡其他客人沒有集體投訴之前,主管擦著一腦門子的汗,把舞臺上的衝突轉移到了舞臺下。幾步路的功夫,那曹公子冷靜許多,一臉無趣地說:“算了,你這樣的,倒貼我我也不玩。”
鬱久的衣服往下滴酒,小揪揪也耷拉下來,低垂著頭,看著很可憐。
曹公子暗吸了一口氣:“你不是想勾搭藺從安嗎?只要你豁得出命去,藺先生說不定真願意掏這五十萬。”他的齙牙齜著,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猙獰:“藺從安他……有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