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一聽這話,心裡也有數了。
大伯父親自稽查,閔郝和葛胥,一個都別想跑。
朱桓起身告退,霍以驍跟著起來行禮。
皇上示意他們退出去,又忽然喚住了霍以驍:“你前兒去哪裡了?”
他知道霍以驍前天沒有去戶部,或者說,一整天就沒露過面。
至於行蹤,目前還不知道。
當然,真想要個答案,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是霍以驍這個性子,皇上若堅持動法子去查,大抵是要鬧脾氣。
不查,便只能問。
朱桓沒有留下來,依舊邁著步子出去,站在廊下等霍以驍。
霍以驍轉身看著皇上,垂著眼,沒有說話。
可他的臉上寫得明明白白:不想說,也沒什麼可說的。
皇上輕咳了一聲。
霍以驍這嘴,不想說的事兒是挖不出來的,還有可能是,他擰起來就胡說八道。
說出來的話,能氣得人心肝肺發脹。
這麼一想,皇上倒是不想聽了。
總歸這麼大一個人了,做事有分寸,一天不見人也沒什麼,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跟前嘛。
“你……”
皇上才說了一個字,就見霍以驍的嘴皮子動了動。
霍以驍說:“帶溫宴出城去了。”
皇上下意識地接了句:“出城做什麼?”
霍以驍不緊不慢道:“出城玩唄,您總不會還想問問我具體帶她玩什麼了吧?
您後宮裡那麼多娘娘,話本子也看了那麼多,見多識廣、經驗豐富,您琢磨琢磨就知道能玩什麼了。
哎,別,您還是別琢磨了,長輩琢磨晚輩這麼些事兒,您不尷尬我尷尬。”
皇上:“……”
不尷尬個鬼!
這都是些什麼話?
就不會好好說句人話!
吳公公愁容滿面,一個勁兒給霍以驍打眼色。
差不多就行了,再說下去,氣著了皇上,四公子是沒有什麼關係,那戶部和太常寺撞上,得倒大黴。
霍以驍退了出去。
朱桓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兩人經過方啟川邊上時,亦沒有給他一點兒眼神。
直到快走到宮門口時,朱桓才輕聲問:“你去滄州的事……”
“沒說,”霍以驍道,“皇上要是真想查,那肯定瞞不住,可我估摸著他應該是不會想查了。”
朱桓看了他兩眼,沒有多問。
雖然不知道霍以驍到底怎麼跟皇上說的,但朱桓知道,霍以驍氣皇上有一套。
當然,讓各處知道他們去請教過高方也沒什麼,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高大人那兒,告老幾年了,給他們解惑也就算了,再牽扯到你來我往的朝堂爭鬥之中,那就給高大人添麻煩了。
霍以驍與朱桓進了戶部衙門。
閔郝看見了兩人,笑著打招呼:“殿下與四公子今日來遲了。”
朱桓輕輕應了一聲,嘴上客氣了兩句,沒有多說,入座後翻起了文書。
閔郝見兩人神色自若,態度不改,心又落下去了兩分。
看來是他自己嚇自己了。
人家兒子去給老子請個安,哪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上午過半,史侍郎見一小吏在窗外擠眉弄眼,他出去問了一句,然後,他慘白著臉,給閔郝打眼色。
閔尚書的心又重重地跳了兩跳。
尋了個角落,閔郝問道:“出什麼事?”
史侍郎深吸了一口氣,道:“聽說,方啟川剛進衙門,屁股都沒有坐熱,就被召進宮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