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珉像是被敲了一記警鐘, 整個人驟然清醒, 「是我糊塗了。」
他還沒有從先前的打擊中恢復,很容易出差錯。
楚若渝見他立刻調整好狀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主治醫生沒個章程, 是大忌。
陸珉對著楚若渝投去了感激的眼神,然後全神貫注地開始搶救。
楚若渝在旁打下手, 她精神高度緊繃,連男孩的呼吸頻率都默默計算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過去了多久, 搶救還在繼續,而楚若渝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緊繃的身體稍稍鬆懈。
看樣子,今天這孩子暫時算是保住了。
陸珉完成最後一個步驟, 毫無形象地虛癱在地, 然後他發出了一聲喟嘆,「終於活了啊!」想到還有外人在場,他忽然一個激靈坐起來,「以你的經驗,後續應該怎麼治療?中醫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手段?」
可以說, 楚若渝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是在化療期間西醫為主、中醫為輔, 只要調動整個機體的抗癌能力,就可以維持正常血細胞的生存。如果停止化療,則以中醫為主,西醫為輔,但歸根結底,一切都需要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出發。」
「西醫抗癌效果雖然快速,但副作用非常多,而中醫採用辨證施治,調整病人的整體功能,減少副作用,促進患者機體機能恢復,延長生存時間。」
如果這話放在一年前,陸珉很有可能嗤之以鼻,但現在,他聽得很仔細。
他猶豫了一下,主動提起合作,「他的病情還不穩定,這幾天你能夠留在這裡嗎?還有,關於白血病,我想好好地和你探討探討。」
醫者父母心,看著那麼多白血病患者一日日喪失精氣神,他感同身受,如果能增加治癒的機會,就算希望渺茫,他也願意去嘗試。
萬一成功了呢?
楚若渝遲疑。
按照原定計劃,迎新晚會結束後,她要趕最晚的班機去參加世界生物醫學組織的年度醫學獎頒獎典禮。
可現在,晨光熹微。
再不去就要錯過了。
陸珉繼續遊說,「他能活到現在,委實不容易。」
楚若渝輕輕嘆息,然後答應下來,「好。」
隨後她走出重症病房,給郝秉嚴打了一通電話。
「真巧,我也有事要找你。」
郝秉嚴的語氣略帶焦灼,「你還記得李田的兒子嗎?」
要不是楚若渝記性好,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就是那個有烈性傳染病的?」
陰差陽錯,她救了一個難產的婦女,還發現整個村莊的人都有些不對勁,想到這兒,楚若渝的心一凜,「是不是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郝秉嚴語氣更焦灼,「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從各地醫院上報的病例來看,相似病例增多了十倍,唯一安心的是,沒有發生人傳人的跡象。你先前開的清瘟敗毒飲對這類病情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怕就怕這類傳染病不受控,甚至清瘟敗毒飲也不能發揮作用。」
「到時候,就是整個國家的災難。」
楚若渝絲毫不覺得郝秉嚴是在危言聳聽,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她連忙吩咐道,「把所有人的病例整合後發給我,最好詳細一些。另外,如果有新病例出現,也要立刻記錄並告訴我。」
她可以透過判斷病情的細微變化來對藥方做出調整。
以不變應萬變。
郝秉嚴聽到楚若渝擲地有聲的話,一顆心忽然就踏實下來,「明白。」他忽然想起這通電話是楚若渝給他打的,「有什麼事吩咐我嗎?」
楚若渝言簡意賅地把醫院的情況說了說,「我暫時走不開,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