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在聚集地待了幾天,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羅九的動機,在得知她想停止雙方之間沒有意義的廝殺時,妲就已經決定了站在羅九這邊幫助她達成目的。
復仇帶來的痛快很快就會消散,新的同伴死去,新的仇恨滋生發芽,妲親身體驗過了失去親友的痛苦,又怎麼忍心再看到其他人重複她的痛苦?
她寧願擔負起其他人的不解與質疑,也要消弭仇恨,還大家一個安寧的未來。
「那梟呢?!梟為什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梟的姐姐一臉憔悴地站在樹屋外,視線在回來的二十多人中看了很多遍,都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說話的聲音顫抖,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梟很好,只是被暫時留在那裡,等我們商討出結果,就可以去接他回來。」
「我不信,為什麼你們都回來了,要把梟留在那裡?他有多想要親手殺掉魔鬼,你是知道的啊!你們都回來了,他怎麼可能還活得下來?」梟的姐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啊,這些魔鬼一定是想等你們走了就傷害梟。」
「魔鬼會說謊,不能信!」
「我只相信我親眼看到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叫做羅九的魔鬼不會傷害我們,但她現在來了部落,要怎麼保證不會有人去傷害梟?」喜手中的權杖用力的敲在地上,示意周圍的族民安靜。
「羅九的夥伴在保護梟!為了懲罰試圖傷害我們的魔鬼,她將兩個魔鬼送到了我們部落前,喜,你忘了嗎?」妲著急地說完,又想起來被她卸掉下巴的魔鬼,問喜,「那兩個魔鬼在哪裡?」
「死了。」喜很冷漠地說。
「就是他們褻瀆了勇士的軀體,讓勇士死不瞑目!」
「一個魔鬼施展了巫術,從我們面前消失了。」
「那另一個呢?」妲問。
「在這。」其中一個男野人舉起脖子上的掛飾。
那是一串由各種骨頭組成的項鍊,很明顯不是來自同一種生物,也不是來自同一個部位,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的顏色發白,有的經歷了時間的流逝呈現出淡淡的黃色……
除了這名男野人,還有不少人抬頭挺胸,露出了胸口的骨鏈。
這串鏈子,是每一個成年的男野人必佩的飾品。
它可能是項鍊,也可能是掛鏈,每一根骨頭都是獵物身上取下的戰利品,骨飾越多,代表他們越英勇無畏,死亡以後,骨飾會作為陪葬品一起埋葬入地下,又或者是紀念品,留在深愛他們的親人身邊緬懷逝者。
看到他們的動作,妲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個魔鬼死了。
而且死的很悽慘。
他們很早就發現,魔鬼死後,軀體會直接消失不見,因此想要折磨他,或者是取下骨頭,就必須趁著魔鬼還沒斷氣。
十幾個人都擁有了戰利品,意味著他被活生生剝下了骨頭,很可能流血而亡。
妲不同情作惡多端的魔鬼,她只是有些悵然。
「喜,你讓大家把武器放下來好嗎?我們可以坐下來說話。」妲拉著羅九從樹下走出來,指著自己脖子上癒合留下來的淡粉色傷口說。
「這是她治好的,原先被箭挫傷了。還有牙,你們看他的腿,也是羅九治好的。她有很神奇的藥,願意治療重傷的族民換取我們的原諒。」
「為什麼都是你在說?她沒長嘴巴嗎?」有人質疑。
「羅九不會說部落的語言,我怕你們誤會!」
「她不會說部落語言,那你怎麼知道她的意思?」
「因為、因為我們相處了很久!」妲很著急,她的解釋很重要,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打消族民的疑慮,只好求助羅九,「藥膏,治療傷口的藥,你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