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轉過身,朝自己彎下腰來。眼前的光線猛地一黑,然後她就感覺到他的手臂繞過肩膀輕輕摟住了自己,那種不涉及情愛的,很單純很純粹的一個擁抱,一觸即離。
輕如羽毛,短如呼吸。
語琪愣了一下,呆呆地抬起頭來看向他。他的黑眼睛安靜而深邃,像是星光泯滅月色黯淡的夜空,廣袤漆黑,足以容納下整個世界。
然後她聽到他沙啞中帶著幾分輕柔的嗓音在頭頂低低響起,“自己小心。”
她輕輕點頭,“你也是。”
他極罕見地勾唇笑了一下,然後果決乾脆地轉身下車。
夜風寒冷且極勁,黑袍的下襬在他身後蕩起又落下,雲一般地翻湧不息,但是他沒有再回過一次頭。
梅歐提斯的城門巨大沉重,為迎接神使的到來而緩緩開啟,如一張吞噬一切的怪口。
語琪看著他走進去,忽然想起了那次他一個人走進廢棄神殿的場景。那時他的背影跟現在一樣,看起來孤單而寂寥。
但是每一次他的脊背都挺得筆直,向前的步伐都無比堅定,就算身邊沒有一個同伴,他仍舊頭也不回地奔赴一場不知生死的命運。
語琪等到城門緩緩閉合,才吩咐車伕啟程。
馬車掉頭,繼續朝著烏布里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