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忍了。
只是等他們剛想要興師問罪,驟然感到身形跌落,下一刻,所有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原來所有人都坐在了河底,河床依舊浸潤,卻無河水,舉目望去,視野盡頭,上游無水來,下游無水去。
不知是誰第一個抬頭才發現真相,怔怔出神。
原來河水依舊在流淌,只是卻在眾人頭頂。
就像一條青龍,在天空掠過。
等到所有人嚇得魂不守舍,屁滾尿流地跑到岸上。
那條懸掛在空中的河水長龍才恰好重重摔在河道之中,向兩岸濺起巨大的水花,只是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會計較自己再度變成落湯雞了。
很遠處,一人牽馬而行,緩緩走向那座青馬驛。
江湖依舊。
可馬不是當年劣馬,他也已經不年少。
身邊少了缺門牙老黃,也少了木劍遊俠兒。
第350章 魚龍齊聚
以京師太安城為中心的離陽驛路,是當之無愧的官道大路,曾經被老兵部衙門譽為國之血脈,更將一統中原的盛世王朝,比喻為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陸地神仙,精血之雄壯,可謂冠絕古今。
涼州青馬驛由於已經臨近州城,設定在一座繁華小鎮的鬧市,由於此處是進出涼州城的必經之地,不但驛館規模頗大,還擁有北涼道眾多驛館裡唯一遊苑,驛夫多達七十人,附近也常年駐紮有一支輕騎為主的駐軍,據說年輕藩王的親衛扈從白馬義從,早年半數兵源便是來自這支騎軍,戰力自然不容小覷,例如如今已經在北涼軍中步步登天的瘋子洪書文,便出身這支不顯山不露水的行伍。
這些年始終牢牢保持北涼文官第一把交椅的李功德,早年下榻青馬驛,興之所至揮毫潑墨,留下一幅“別有洞天”的墨寶,只是不知是驛館太過珍視的緣故,還是那四個字太過“鐵畫銀鉤”的關係,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裝裱懸掛。青馬驛所在的北安鎮,也是異常繁華的八方通衢之地,陵州素來有塞外江南之譽,北安鎮則有小陵州之稱,足可見這座涼州大鎮的與眾不同,最近幾年隨著年輕藩王的強勢崛起,北安鎮更多了許多聞訊而來的中原草莽,魚龍混雜,一同湧入北涼江湖,久而久之,北安鎮的本土居民也就習以為常。
而作為涼州城鎮裡少數不設夜禁的地方,北安鎮更是一處名副其實的銷金窟,就像毗鄰的兩座酒樓青樓,就聯袂打出“不登兩樓,枉來北涼”以及“天下第一花酒”的兩塊金字招牌,口氣大得很,酒樓說自己擁有天底下所有最好的美酒,不輸朝廷貢品,而青樓則自稱他們的姑娘,不輸帝王家的選秀宮女,許多不信邪的外鄉江湖人士抱著砸場子的心態紛紛登樓,結果幾乎無一例外,都是豎著進橫著出,都把自己喝趴下了,或是趴在了小娘的床榻上,如此一來,北安鎮的兩樓就愈發名聲鵲起,響徹北涼道和兩淮道,尤其是一位青樓花魁與求學於青鹿洞書院的赴涼士子出現私奔的鬧劇,照理說應該勃然大怒的青樓非但沒有棒打鴛鴦,反而主動燒燬那名花魁女子的賣身契,酒樓甚至資助那名讀書人千兩白銀購置百卷書籍,這樁成人之美的風流美談,震動北涼士林文壇,連中原江南一帶都有所耳聞,以至於一位文壇名士大佬當眾嘖嘖稱奇,親口誇讚那北涼市井處處有俠氣。若是擱在三四年前,敢為北涼說一兩句好話,恐怕這位文壇名宿不管如何德高望重,也要淪為過街老鼠,連累家族一起被千夫所指,只是如今,雖說附和寥寥,卻也絕對沒有誰會當真較勁。
等到印綬監三名蟒服太監在從龍駒河小渡口返回北安鎮,已是夜幕沉沉,先前青馬驛那邊唯恐出現意外,不得不出動二十餘京畿精騎出鎮遠行迎接,一旦找尋不到蹤跡,青馬驛肯定就要跳過當地官府,直接通知二十里外的那支駐軍了,畢竟這夥送旨宦官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