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步走向趙雉,舉起手就要搞搞摔下一個耳光。
趙雉紋絲不動,眼神冰冷。
老闆娘笑著收回手,“算了,怕髒了老孃的手。老孃九九館做的雖然是小本買賣,但好歹做出來的東西都是乾乾淨淨的。至於你們這些大人物摻和的軍國大事,是怎麼個烏煙瘴氣,是如何憂國憂民,我關心個屁!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有吳素的兒子在,只要他徐鳳年活著一天,不管他是在太安城,還是他在北涼,也不管他是今天死在欽天監,還是將來死在關外沙場,終歸讓我覺得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因為讓我覺得這天底下,不止只有我的男人是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傻子,還有徐家父子,徐驍,徐鳳年!”
老闆娘走向馬車,陳漁緊隨其後。
老闆娘車廂坐下後,看著彎腰進入的陳漁,打趣道:“現在後悔了沒?”
陳漁那雙靈氣盎然的眼眸笑盈盈的,望著老闆娘,沒有說話。
老闆娘納悶道:“如果說當年他只是個狼狽不堪的登徒子,你看不上眼就算了,怎麼如今仍是不動心?”
陳漁猶豫了一下,臉色古怪,終於說道:“當年,他只是想著把我搶回北涼,給他弟弟徐龍象當媳婦啊。洪姨,你認為我能答應嗎?我恩師,就是黃龍士,得知這個訊息後鬱悶了好幾天。”
老闆娘忍了半天,捧腹大笑起來,擦了擦眼角眼淚,“這小子,比年輕時候的徐驍還王八蛋!”
趙雉也回到車廂,看到神色淒涼的女兒,隋珠公主趙風雅。
趙風雅低頭道:“四哥都答應我不嫁給陳芝豹了。”
趙雉怒道:“我不答應!”
……
一騎拼了命疾馳而來,從街道盡頭的鐵騎邊緣一衝而過,直奔徐鳳年。
徐鳳年距離欽天監大門不過二十步,看到這個翻身落馬的年輕人後,嘆了口氣。
翰林院黃門郎,當今皇后的弟弟,嚴池集滿臉汗水和淚水,站在徐鳳年身前,哽咽道:“年哥兒,不要再向前走了,陛下說北涼可以開禁漕運三百萬石,但是今天三千甲士每死一人,就剋扣一千石。”
徐鳳年柔聲道:“回去跟孔武痴說一聲,還是兄弟。”
嚴池集突然死死抓住徐鳳年的袖子,淚流滿面道:“年哥兒,別去,就當我求你了!”
徐鳳年輕聲道:“放心,我不會死的,而且不管我殺多少人,三百萬石漕運,離陽一石也不敢少。”
然後徐鳳年輕輕抖袖,掙脫開嚴池集的束縛,笑罵道:“趕緊滾蛋。你要是留在這裡,我會分心。”
嚴池集天人交戰,一咬牙,不再廢話什麼。
猛然轉身,再度上馬。
沒有轉頭,這個年輕人只是高高舉起手,伸出一根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