餉,二十年來,一向是直接從趙室皇庫調撥軍餉,以此來支撐維持騎軍運轉的驚人費用。
歷來只有老兵部尚書顧劍棠才有資格接觸到內幕,等到陳芝豹和盧白頡短暫接管兵部,已經無法瞭解太多細節,只能大致知道這支騎軍的數目增長態勢,從最初的三百騎逐漸增長到五百騎、八百騎,在陳芝豹卸任尚書封王就藩前始終停留在一千騎的規模,在盧白頡被貶謫廣陵道擔任節度使的時候,只能從其它途徑揣測到這支騎軍出現人數暴增的跡象,因為當今天子登基後,尤其是北涼大破北莽的詳細方略逐漸被拼湊齊全,兵部和戶部都出現了不合法度的秘密調配,兵部挑人挑馬挑甲,戶部即便拴緊褲腰帶也得給出一筆巨大數目的銀子,連哭窮都不敢,而且必須在賬上乾乾淨淨,要連那些不涉及具體事務的戶部郎中都看不出端倪。
不過就算是當過一任兵部尚書的盧白頡,也不知道這支騎軍除了銳不可當的驚人戰力,對於離陽趙室三任皇帝都有著極為特殊的重大意義,二十五年中,騎軍之前只有三次秘密入京,一次是奠定離陽正統地位的高祖皇帝親自頒佈密令,楊太歲和柳蒿師兩人親自領軍入城。第二次是高祖皇帝奪得天下分封功臣之際。最後一次,則是先帝趙惇成功穿上龍袍的那一晚!由半寸舌元本溪領軍長驅直入太安城,圍住了當時仍是皇子的趙衡府邸!
所以說,這根本就是離陽王朝的一支扶龍之軍。
九九館老闆娘環顧四周,不知為何有些笑容淒涼,喃喃道:“荀平,這就是你當年想要打造的離陽軍威嗎?”
她搖了搖頭,收斂了思緒,轉頭對趙雉嘲諷道:“怎麼,還不走?留在這裡好用你的太后身份牽扯徐鳳年,讓他不敢放開手腳大開殺戒?”
趙雉神情複雜,悽苦,痛恨,畏懼,最終一聲嘆息,自嘲道:“很久以前,你就只是吳素的朋友,雖然我們認識更早。現在,你也只把吳素的兒子當作晚輩,我的兩個兒子,趙篆也好,趙武也罷,你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老闆娘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厲聲道:“爭,你趙雉爭了一輩子!都今天還是這副德性,什麼都要爭!徐驍風頭掩蓋趙惇,你有怨氣!吳素名動京華,你不服氣!如今徐鳳年和趙篆兩個年輕人堂堂正正,靠各自家底和本事來扳手腕,你摻和什麼?!你又能摻和什麼?”
趙雉臉上沒有了豐富表情,有些罕見的哀傷和頹廢,撇頭看了眼欽天監,輕聲道:“吳素徐驍都死了,我男人一樣死了,兒子也當上了皇帝。我又什麼好爭的?但是你不清楚欽天監對趙家意味著什麼,刀甲氣練華殺光了欽天監練氣士,已經影響到離陽趙室的一些氣數,如果徐鳳年今天執意殺人,破掉龍虎山歷代天師建造的大陣,以至於上代張家聖人衍聖公親自恭送入京的東西被毀,你知道這將是一場何等巨大的浩劫嗎?你肯定不知道,北莽女帝為何百萬大軍連北涼道關外都沒打破,死了三十多萬人,仍是沒有立即剝奪南院大王董卓的主帥身份,就是在等大勝之後的北涼看到再打一場打勝仗的希望,要徐鳳年進京討要漕運糧草,在此期間來到欽天監翻那筆舊賬,好壞了離陽的根基。所以現在盯著欽天監的人,有那個老婦人和北莽太平令,有西楚曹長卿,有南疆燕敕王趙炳,還有兩遼顧劍棠,當然更別說此時此刻,就站在欽天監裡的謝先生和蜀王。”
趙雉感嘆道:“一座欽天監,真的只是徐鳳年和三千甲士的生死嗎?北涼鐵騎,西楚叛軍,南疆大軍,兩遼邊軍,都已經被牽涉其中,一不小心,北莽百萬大軍就會把馬蹄狠狠踩在我們中原的版圖上,就算他們最終被打退,被趕回大漠和草原,但是我們離陽要死多少人?”
老闆娘故意流露出一臉驚嚇惶恐,捂住心口,“嚇死老孃了。”
陳漁嘴角微微翹起,傾國傾城。
老闆娘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