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成為地位清貴的黃門郎,當然僅是小黃門,大黃門自有資歷足夠的小黃門頂替晉蘭亭。孔武痴則是入了御林軍,如今連被經略使寵溺得沒邊際的李翰林都有大出息了,陵州上下都是感慨之餘,頗為無奈,難不成以後真要讓那個扶不起的世子當咱們的北涼王?
既然李翰林不在家,徐鳳年就不去經略使府邸叨擾官升二品的李大人,那裡可是還有個對他連橫眉冷對都不屑的李負真,不見面還好,見了面更無趣。
魚龍幫倒是在陵州境內,離得不遠,只是徐鳳年也沒那份閒情逸致去抖摟身份擺闊。
北涼明顯多了許多風塵僕僕的外地僧人,大多隻能寄宿在各處打小寺廟,更有不少託缽行乞。
徐鳳年一行人沿著通往北涼首府的寬敞驛路,走得緩急不定,徐鳳年岔出兩州邊境上的驛路十幾里路,去一座遠近聞名的停馬寺停了馬。
之所以是這麼個古怪生僻的寺名,坊間還有一個說道,當初徐家進入北涼,徐驍和王妃曾在此停馬入寺燒香。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又是不討喜的正午時分,日頭正毒,反而顯得僧人多過香客。
停馬寺建築攢尖高聳入雲,簷牙錯落,風起可聞鐵馬叮咚聲。
入寺之前,徐鳳年笑問道:“你信佛?”
徐北枳搖頭道:“寺廟裡頭的和尚,其實大多都是自詡看破紅塵的痴男怨女,離看破差了很遠。尤其是這類香火還算鼎盛的大寺,少有真正的大德高僧。我不信佛,但也不通道。記得《中阿含經》說有尊者八十年,未曾見女人面。我也曾去過敦煌城外的佛窟,見到畫壁上有割肉飼虎捨命喂鷹等諸多佛本生影象,對我來說,實在是不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我也曾去過道德宗天門外的道觀翻閱經書,都沒有太多心緒起伏。我爺爺說過,老僧滿嘴酒味說佛法,雛妓掙錢買黃庭,小孩兒偷胭脂塗臉,這份不拘俗才可貴。三教之中,儒家條條框框相對少一些,我想更適合我。”
徐鳳年笑道:“那你進不進去燒香?”
徐北枳平淡道:“不妨礙我燒香拜佛。”
進去以後,徐北枳遠離徐鳳年他們,獨自捧香四方四拜。
低頭時,這位讀書人面容微悲。
菩薩怕因,俗人畏果。
出了寺廟,徐鳳年看到聚集了幾十號香客指點著竊竊私語,本來不想理會,只是被青鳥扯了扯衣袖,才發現路邊賣茶的攤子邊上有個熟悉的苗條背影,她身邊站著一個稱得上是玉樹臨風的修長身影,青衫書生,只是看不清容貌。相傳停馬寺祈願姻緣極為靈驗,來這裡的多為未曾婚嫁的年輕男女,每逢踏春時節,這裡更是人聲鼎沸,香火繚繞。徐鳳年只是稍作停頓,從看熱鬧的香客嘴裡得知那書生買水喝時,給一名年邁老人遞了本書,說是觀公子根骨清奇,要賤價賣與他三兩銀子。本來這種當地遊手好閒無賴擅用的訛人把戲,僱傭個年歲大的,半詐半騙求錢財,只要稍微給些銅錢就當破財消災也就對付過去,那些潑皮們也不敢鬧得太大,胃口都較小,估計是這位書生清高,既有傲氣更有傲骨,不光說了什麼讓破皮下不了臺面的話,無非是報官之類的,而且一把摔了那本破秘笈,這下就惹惱了附近一幫等著收錢的十幾條地頭蛇,一哄而上,捲起袖管就要打人,此時落在徐鳳年眼中,已經到了看戲人覺著最精彩的段落,無賴們瞅見年輕書生身邊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嘴上葷得不乾淨了,那書生不愧是傲骨錚錚,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這相貌俊逸的讀書人竟然主動出手,直接一拳砸在了一名壯碩漢子的鼻樑上,接下來難逃一場劫難,給十幾號人一頓拳打腳踢,若非女子趴在地上護著他,恐怕得去床上躺好些日子才能走路。
不知是不是怕真惹來官府衙門追究,潑皮們打爽快以後,罵罵咧咧鳥獸散。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