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師孃手藝好,來蹭飯的。”
小和尚真是笨啊,實誠說道:“啊?那師父你昨天為啥揹著師孃說那盤咬春的青韭鹽放多了,找我要水喝,我覺得鹹淡適中啊。不過這些道士也太得寸進尺了,雖說來者是客,可師父師孃都做了一桌子飯菜,他們飯也吃了,還要跟師父你吵架,吵不過了就撒潑耍橫,好吧,師父你嫌耳邊呱噪,領著他們去屋後頭請他們拿拳頭說完道理後,罵了師父還打了師父,到頭來師孃還要賠著笑臉說咱們的不是,唉,這世道。”
白衣僧人肩頭被女子惡狠狠擰了一把,金剛不敗個啥子哦,這位光頭大叔直皺眉頭,滿臉可憐。等挽著盆子的媳婦冷哼著走遠了,他輕輕一拍笨徒弟的腦袋,瞪了煙,倒也沒有出聲訓斥小和尚沒有眼力勁兒。
笨南北撓撓頭,確實如東西常年所說,挺滑不溜秋,像個木魚。小和尚唉聲嘆氣道:“師父,我到底行不行啊?到時候吵架輸了,萬一老方丈連銅錢都不發給咱們,到時候師孃肯定怨我。”
最是憊懶的中年僧人不負責道:“老方丈說你行,你說行不行?”
小和尚有些猶豫:“這個,還是不太行吧?老方丈見誰不是說行行行,半年前天竺來的那個外地大和尚說要建寺說法,老方丈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把眼饞了好些年那塊地的慧嫻方丈他們給氣得哦,還有,一個月前法琳師叔說要還俗,不當和尚了,要去山下當喝酒吃肉的屠戶,這麼大的一個事,老方丈也只是笑呵呵說行的行的,還有,前兩天才八歲大的永法師弟跑去老方丈禪室,說不給糖吃就撒尿在那裡,老方丈不一樣答應了。”
白衣僧人云淡風輕哦了一聲,反問道:“東西說你行,那你行不行?”
笨南北頓時眼睛一亮,咧嘴憨憨笑道:“我看行。”
白衣僧人沒好氣道:“那你叨叨什麼,你去看看東西幫你整理行囊如何了,我的閨女都沒這麼對我過,見你就心煩,去去去。”
小和尚嘀咕道:“師父你又不下山遠行。”
見到師父瞪眼,笨南北趕忙從小板凳上抬起屁股,撒開腳丫子跑向那座簡陋茅屋,小跑時,那一襲被師孃清洗得十分素潔的講僧袈裟,兩隻寬大袖口緩緩飄搖,不惹塵埃。
白衣僧人閉上眼睛,懶洋洋道:“師父一趟走了幾萬裡,把一輩子的路都走完。”
茅屋有房三間,笨南北的房間就在李東西隔壁,小屋裡除了一床一桌一凳一青燈,再加上桌上幾部佛經,竟然也就沒什麼多餘物件了,這與師父師孃屋裡子鍋碗瓢盆亂七八糟,以及李東西閨房裡零零散散的心愛玩意,形成鮮明對比。李東西坐在笨南北棉被疊放整齊的狹窄木板床上,在翻來覆去折騰一個簡易麻織行囊,其實也就幾件換洗衣物,可她塞了一些從孃親那裡討要來的銅錢和碎銀子,一半是給笨南北買佛經的,還有一些則是託他去山下買些物美價廉的胭脂水粉啊才子佳人小說啊小巧雕花妝盒啊,她正愁這些銀錢夠不夠花呢,皺著小眉頭,那神態,與她爹如出一轍。吳南北瞧見了不出聲,只是偷著樂。
“喏,笨南北,這串紫檀念珠,是徐鳳年送我的,你拿去。他說行走江湖,得講究派頭,要不很多傢伙都會狗眼看人低。說好了,是借你啊,不是送你的。”
“師父看見了會不高興的,你平時連摸都不給他摸一下。師父為此已經給世子殿下在賬本上記了好幾百刀了。”
“死南北,那你到底你要不要?!”
“要!”
“出門在外,要省著點花錢,知道不?包裹裡這些銀子,嗯,你要是買書錢不夠了,那就少買些胭脂水粉好了,反正你嘴笨,也不知道討價還價,肯定要被宰客,反正山腳那邊的胭脂也湊合。”
“哦。”
“笨南北,別跟我哦哦哦,這些銀錢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