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雙馬也許並不奇怪,但是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這些戰馬,竟然每一匹都是北涼甲等戰馬!
要知道在整個北涼,流州只有三千龍象騎軍可以配備甲等戰馬,幽州境內只有三四百匹!陵州則是連一匹都沒有!
這些分明不佩涼刀也不負弓弩的古怪騎卒,卻無一不是身材健碩膂力出眾之邊軍精銳,其雄健體魄和那股剽悍氣焰,哪怕他們連輕甲都不曾披掛,仍是讓人望而生畏。
一支是胭脂軍。
一支是渭熊軍。
當他們在戰場上人馬皆披甲冑。
那就是胭脂重騎軍,渭熊重騎軍!
……
在虎頭城大戰之際,在流州告急之際,在燕文鸞不得不調動一萬死士步卒增援霞光城之際。
兩萬幽州輕騎!
一萬大雪龍騎軍!
北涼鐵騎中的鐵騎,九千真正意義上的重騎軍!
將一起出現在葫蘆口外!
第219章 北涼四戰(一)
涼州虎頭城,儼然成了第二座中原釣魚臺。
只是那一次是在中原大地上勢如破竹的徐家鐵騎受阻,這一次是北莽馬蹄密密麻麻擁簇在城外的龍眼兒平原。
南院大王董卓親自帶著一標烏鴉欄子,巡視在後方蓄勢待發的一支攻城步軍,在這個胖子身邊還有一對身份尊貴的年輕男女,其中那個像病秧子的年輕男子身份有很多重,個個都不簡單,北莽四大捺缽裡的春捺缽,南朝幕前軍機郎的領頭羊,棋劍樂府的卜運算元慢,當然最根本的身份,是拓拔菩薩的長子,拓拔氣韻。那個剛剛正式被葫蘆口先鋒主將種檀奪走夏捺缽頭銜的女子,叫耶律玉笏。這對男女,差一點就在葫蘆口外,成功算計了深入兩國邊境腹地的徐鳳年,可惜袁左宗領著一萬大雪龍騎軍趕赴戰場,讓他們和那位太平令功虧一簣。
董卓拿馬鞭指了指虎頭城,說道:“對外號稱兵甲器械能夠支撐十年戰事的虎頭城,不到半年,絞車木檑就已經耗盡,磚檑泥檑也用掉大半,被我方砍斷的鐵鴞子、拐槍、拍竿不計其數。城頭床弩只剩下三張還算完整,已經損毀弓弩更是已經堆積成山,當然,城內中小型的踏弩輕弩肯定還有不少,庫存箭矢也仍有數十萬之多。但是相比當年甲士不超十萬、但是擁有三十萬百姓的襄樊城,虎頭城有個致命缺陷,人太少了。弓弩是死的,壞了,可以去庫存搬運嶄新的,虎頭城的北涼邊軍不是神仙,臂力已經遠遜初期,如果你們兩位有機會就近觀戰,應該可以看到絕大多數城頭弓手用以挽弓的那隻手臂,都綁上了結實繃帶。說句難聽的,只要再給我三個月時間,我董卓大搖大擺站在城外一百步,估計都沒幾個神箭手能夠透甲殺我了。”
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藥味的拓拔氣韻神情凝重,不置可否。
給陛下親口剝奪了夏捺缽,所以耶律玉笏賭氣跑來虎頭城“散心”。她神情玩味地瞥了眼這個自己遠在王庭也如雷貫耳的胖子,三十五歲的南院大王,手握百萬兵權,等於跟老涼王徐驍和兩遼顧劍棠加起來的兵力差不多了。正是這個傢伙執意要先打北涼,弄出了這麼大動靜,害得陛下和太平令都承擔了莫大壓力,結果除了東線上楊元贊勉強屬於功過相抵,其餘兩條戰線都黯然失色,尤其是董胖子本人,硬生生被一座虎頭城擋在涼州關外。連不過損失了幾千人馬的柳珪,都已經在西京廟堂上給人罵成老狗了,仍是暫時沒有人有膽子彈劾主帥董卓,耶律玉笏很好奇這個私底下稱呼陛下為皇帝姐姐的胖子,還能扛多久。
董卓看似隨口提到了三個月,對廟堂規矩門兒清的耶律玉笏門心中冷笑,已經淪落到要她和拓拔氣韻幫忙傳話給某些人的地步了嗎?或者說對董卓寄予巨大期望的皇帝陛下和太平令也開始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