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練氣士損失殆盡,最後那點元氣又耗在了東越劍池鑄劍一事中,難以察覺此事。”
徐鳳年笑道:“就只許趙家天子動手腳,不許我徐鳳年噁心噁心他?白煜先生頭回下山,不是覲見當今天子,而是私晤南疆世子趙鑄,見蛟而不見龍,不正是那希冀著創下扶龍之功,一舉成為從龍之臣?”
白蓮先生微笑道:“但是如今我不得不受困於北涼整整兩年,即便僥倖成功,這扶蛟成龍的功勞,難免就要大打折扣了。王爺就沒點表示?”
徐鳳年轉頭玩味道:“先生這話就不厚道了,現在趙鑄處處受那南疆第一大將吳重軒的掣肘,手下勉強可以調動的兵馬,也就那最早北上平叛的兩三千騎,大半還是跟吳重軒借來的,先生這會兒留在趙鑄身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了跟這位燕敕王世子殿下大眼瞪小眼,還能做什麼?去的早不如去的巧,我這是為先生考慮啊,等先生在北涼積攢出足夠的聲望,趙鑄到時候讓先生獨當一面,也就水到渠成了。”
白煜苦笑道:“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王爺的良苦用心。”
徐鳳年笑眯眯道:“接下來兩年時間咱們都在一個屋簷下,說謝不謝的,多俗氣!”
兩人返回那棟茅屋的時候,白煜主動開口道:“王爺跟我說一說北涼局勢吧,我好心裡有底,省得到了清涼山副宋經略使大人那兒,兩眼一抹黑,給人笑話。我這雙不爭氣的眼睛,也跟瞎子差不遠了。”
徐鳳年有片刻的失神,沒來由記起當年青州永子巷,那個賭棋謀生的目盲棋士陸詡。此人在成功輔佐趙珣坐穩靖安王位置,以及謀劃了廣陵道那場千里救援,幫趙珣贏得離陽朝野一片讚譽和朝廷的初步信任,終於引起了當今天子的注意,釜底抽薪,乾脆就將他召去太安城。對於自己的挽留,陸詡沒有答應來到北涼,這不奇怪,但是陸詡坦然赴京就讓人想不通了。
徐鳳年收斂了散亂思緒,緩緩道:“虎頭城有劉寄奴主持軍務,是我北涼天大幸事,再死守半年不成問題,不過前提是懷陽關柳芽茯苓三鎮不做分兵之舉,如果流州青蒼城或是幽州霞光城告急,任意一條戰線陷入險境,極有可能導致三線都岌岌可危。到時候就不得不讓幽州角鷹校尉羅洪才,或是陵州珍珠校尉黃小快這樣的境內駐軍,火速奔赴戰場,但是在涼北那座規模還在虎頭城之上的新城建成之前,如此大規模且大範圍的長途運兵,糧草排程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怕就怕疲於應付不說,到頭來還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下場。所以眼下看來,雖然在戰場上我北涼穩穩佔優,但是在看不見的戰場上,頂多是一個涼莽持平的局面。葫蘆口那邊,霞光作為最後一座邊關大城,燕文鸞已經給清涼山和都護府都立下了軍令狀,說要是霞光城在虎頭城之前被北莽攻破,那他燕文鸞就讓副帥陳雲垂提著他的腦袋送往懷陽關。”
徐鳳年輕輕吐出一口氣,臉色凝重道:“北莽大概也沒料到涼州幽州會打成這麼個僵局,也在苦苦尋求破局,因此南院大王董卓前段時間讓數萬董傢俬軍從虎頭城北奔赴流州,所幸給褚祿山料中,以八千騎死死拖住了董家騎軍,否則流州戰局後果不堪設想。這場敵我雙方都沒有大肆宣揚的戰役,其實是涼莽開戰以來,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場,雖然各自戰損相對不多,但是隻要褚祿山八千騎沒能成功,既儲存己方兵力,又不給董家騎軍快速突入流州的機會,否則哪怕褚祿山用八千人全軍戰死的巨大代價,拼掉了董家兩萬騎軍,只要給其餘一萬人滲透到流州,一旦跟柳珪大軍和拓拔菩薩的親軍匯合,流州就等於沒了,涼州西邊大門外只能眼睜睜任由北莽後續騎軍肆意馳騁,別說我們北涼那座新城建不起來,有了足夠運兵屯兵用兵的北莽,可以一鼓作氣對懷陽關展開攻勢。當然了,現在局勢不一樣了,我跟先生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那個在廣陵道名聲鵲起的寇江淮,已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