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新任流州將軍,順利領軍支援青蒼城。”
白煜輕聲道:“這麼看來,褚都護真是北莽那個董卓的命中剋星。當年離陽北莽第一場大戰,如果不是褚都護壞了董卓的好事,說不定那時候他就已經當上北莽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將軍。如今又是褚都護親自率領八千騎,好似天降神兵,讓董卓再一次功敗垂成。”
徐鳳年點了點頭,玩笑道:“南褚北董兩個胖子,大概是因為咱們都護大人更胖點,所以打起架來,比較佔便宜。”
白煜突然由衷感慨了一句,“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麼一天,能與那在北莽敵人心目中也極有威望的劉寄奴、春秋大魔頭褚祿山、北涼步軍主帥燕文鸞、舊南唐第一人顧大祖等等,與這麼多名動天下的人一起並肩作戰。”
徐鳳年哈哈笑道:“習慣就好,我可能是很早就在這裡長大的緣故,不太有先生這種感觸。”
白煜低聲呢喃道:“如果有一天在這裡待慣了,捨不得離開這裡,那該怎麼辦?”
徐鳳年搖頭道:“很難。”
白煜很快就領會其中意思,北涼勝算太小了,不管他白煜想不想留在北涼,仍是身不由己,也許到時候他會跟很多士子書生一起逃難中原,背後就是北涼那座流血千里生靈塗炭的慘淡戰場。何況他白煜志在文臣鼎立的廟堂佔據一席之地,而不是武人邊功的大小,方才這番言語,不過是一時意氣而已。所以他嗯了一聲,“倒也是。”
臨近茅屋,白煜問道:“屋內有北涼形勢地理圖嗎?曾經天師府倒是有幾幅,不過都太過老舊粗糙,流州也不在其中。”
徐鳳年帶著這個彷彿莫名其妙就成了北涼幕僚的白蓮先生一同走入,翻出一幅地圖攤開在桌上,已是黃昏時分,徐鳳年特地點燃了一盞油燈,白煜乾脆就提著那盞銅燈趴在桌子上,開始跟徐鳳年詳細詢問北涼邊關和境內駐軍的分佈,甚至還要了筆墨,一問一答一說一記。書生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這句話對也不對,在大局上指點江山勉強可行,但不足以支撐起一時一地的具體謀略,尤其是在臥虎藏龍的北涼,若是白煜想要在邊關軍務上有所建樹,就不得不心中有數,做到胸有成竹,否則在宋洞明這種儲相之才或是李功德這種官場老狐狸面前瞎顯擺,只能是貽笑大方自取其辱。
徐鳳年趴在桌對面,輕聲道:“在形勢論鼻祖顧大祖進入北涼後,我師父李義山與其相談甚歡,兩人最終敲定,將北涼劃分出十四塊防禦重地,境內如角鷹校尉羅洪才由於是負責十四版圖之一的駐軍,所以同為境內校尉之一,官階品秩就要比陵州黃小快等人要高出一級。如今境內駐軍除去皇甫枰這樣的一州將軍,經過上一輪出自陳錫亮手筆的替換後,這撥新崛起握有實權的校尉大多正值壯年,甚至有幾人還不到三十歲,從父輩起便對北涼忠心耿耿,而且對邊功抱有極大熱忱,對父輩打下的江山相對比較珍惜,所以如今各地書院出現一些議論,比如說我表面上倚重赴涼士子,給他們騰出從州到郡再到縣三級衙門的所有座椅,但其實仍有偏見,任人唯親,打心底注重將種血統,對於這類詰問,我認了,畢竟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北莽都打到家門口了,我只能,也只敢提拔這些人。”
白煜擱筆後,眯眼盯著地圖,沾有些許墨汁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抹過,隨口問道:“新建流州的糧草,都是由陵州刺史徐北枳負責?”
徐鳳年快速思索這句問話背後的潛在含義,但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就點頭道:“先生肯定已經聽說過徐北枳的綽號,而且現在北涼早就開始跟臨近的幾個州大舉購糧,實不相瞞,許多明面上是怯戰逃出北涼境內的大戶人家,有著拂水房諜子的隱蔽身份,在買糧一事上,立功頗多。涼幽兩州足以自給,故而流州糧草一事,還遠沒有到燃眉之急的地步。”
徐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