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點頭道:“善。”
宋恪禮臉色凝重了幾分,“可家父忌憚於朝野上下仍未蓋棺定論的王霸義利之爭,只敢公然訴說三教宗旨皆要為萬民謀一條出路,提出修身利人四字,儒偏此道不成儒,佛離此道不算佛,仙差此道不登仙。無論三教,只要常行陰德,忠孝信誠,全於人道,離大道便不遠矣。”
道士微笑道:“君子不立危牆下,這是兩千年前張夫子所言,你父親能有這等眼光魄力,已算不易。貧道竊以為人能修正身心,聚真精真神,自可孕育大才大德。至於根柢何在,是在儒家那邊,是釋門那邊,還是貧道所在的道教這邊,倒也無關痛癢。不過道教既然以道字帶頭,不管百年千年,後人說起,終歸佔了先天優勢。至於那張夫子門生編撰而成的聖賢書,可算是道理講盡,但書生氣難免重了,訂了規矩是好事,也樹起了樊籠。夫子聖賢,毋庸置疑,仰之彌高,可再高的門戶,也有門戶之見,若能早生兩千年,貧道倒要去面對面斗膽說上一句:夫子以為孟浪之言,而我以為妙道之行也。”
不說宋恪禮與軒轅青鋒,連這輩子就沒碰過書籍的青年刀客都呆若木雞。
這道士瞧著撐死了才到四十不惑之年,口氣倒是能把天地都塞入嘴中!
夫子兩千年前已將道理說盡,這道士今日卻把話說得差不多沒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