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王稟死得很壯烈,守太原二百五十餘日。
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李述甫蠻兵已經兵臨城下,瀘州岌岌可危,瀘川節度使劉仲武調集附近州府兵馬進行抵抗,但只得兵兩萬五千,柴宗與李述甫各路蠻兵足有五萬之眾,敵眾我寡,實力懸殊。
這劉仲武原本也是北宋西北將門之一,曾因高永年之事被流放嶺南,但戴罪立功得以倖免,早年跟隨收復河湟,用兵吐蕃,也算是能征慣戰之將,但是面對來勢洶洶,勢如破竹的蠻兵,此時已近暮年的劉仲武也是心中擔憂得很,生怕丟了瀘州。
而此時,劉仲武十六歲的兒子劉琦站出來為父親出謀劃策,排憂解難了。
沒錯,這個劉琦就是在紹興十年順昌之戰中大破金將完顏宗弼軍,並派兵協助岳飛北伐,次年,於柘皋之戰再破金軍,“中興四將”之一的那個劉琦(玩梗,就是玩,就是看不起他劉光世,略略略)。
只不過,現在的劉琦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郎而已,不過他自幼就隨從父親劉仲武征戰,有一次營門口水缸中盛滿水,劉錡一箭射中水缸,拔出箭矢缸中水如注湧出,劉錡隨後又射出一箭正好將原來的箭孔塞住,人們歎服其射技精湛,如今也是能文能武。
“父帥,兒子冒犯一言,您如今是不怕,蠻兵要進,怕,蠻兵也要進,何不壯起膽色決死一戰呢?”
劉琦深知父親如今內心的顧忌,故而說出此言來。
劉仲武則是嘆息再三,“為父戎馬一生,大起大落也是經歷過了,如今年老,已經不指望再建功立業了,然如今蠻兵勢大,我即便是苦戰而城破,仍會累及一城百姓,屆時無論為父如何苦戰,敗就是敗了,還要連累一城百姓,丹書青史,不會饒過我呀……”
劉仲武年紀大了,不想著建功立業,而是已經在想自己的身後之名了,這似乎是老人的通病,逃不過一個“名”字,生前搏不得美名的,就要想著如何讓自己身後不得惡名。
“父親,此言差矣,莫非你現在開城投降,他們這些蠻兵殺入城中就不會濫殺百姓了嗎?這些蠻兵近些日子洗劫村坊,殺戮黎民,有目共睹,如今我父子二人身為朝廷之將,只能苦戰,擔當生前事,何故身後名呢?昔日諸葛孔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傳為佳話,我父子若力戰身死,問心無愧,還管什麼身後之名?”
劉琦的這一番豪言壯語,可謂是把劉仲武震懾得不輕,聽著自己兒子的一番話,心中多年不曾升起的那股豪氣也是突然爆發了,站起身來,以非常欣賞的眼光看著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擔當生前事,何顧身後名,好啊,好啊,日後我兒必成大器,說說,這仗你準備怎麼打?”
“爹,我們兵力不足,但是我們還放著一股兵力沒有用呢!”
“什麼兵馬?”
原來,劉琦所指的兵馬,是活躍在茶馬古道上的各商隊護衛。
瀘州的茶馬古道旁支,同整個茶馬古道一樣,它是唐宋以來至民國時期漢、藏之間以進行茶馬交換而形成的交通要道的組成部分,而這些來回跑茶馬古道的商人,哪個隊伍裡沒有三五十個精壯保鏢,畢竟西川邊界上那都是少數民族領域,羌人和藏人搶劫那是家常便飯,沒有硬實力早被搶乾淨了。
甚至是,專門在瀘州城內專門做保護茶葉隊伍的鏢局就有十多家。
劉琦提議,要讓他們出人參軍抗敵,而劉仲武可以給他們政策上的補償。
宋代政府收購到茶以後有兩種銷售方式:
一是‘官鬻’,主要是賣給老外,對遼、夏的貿易普通老百姓是不能染指的。
二為‘通商’,就是賣給商人,政府規定,茶農所生產的茶不得私自出售,一律要賣給‘山場’,山場再把收購的茶送到‘榷貨務’,收購價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