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是我的錯……”廖慕青低聲喃喃,隨即又對淮泗說:“你讀的書沒錯,背的也很好,說的也都是正確的。可是,現實不是都是這樣的,小淮都是我把你教得太理想化了。熟睡的人,你想要叫醒他們是沒錯,可是倘若他們都是裝睡呢?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熟睡才不至於這麼痛苦,正因為看不到出路,才想著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哪怕萬分之一的人上面,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裡面每個人都是鐵屋子的締造者,他們締造給自己的鐵屋子,在鐵屋子裡才能安心地裝睡,他們除了睡別無辦法。”
聞言,淮泗睜大眼望著他,一動不動,遭受了巨大的衝擊,他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鐵屋子就像現在末日的現狀,喪屍末世這種難以改變的環境,裡面清醒著的卻無法改變的人會哀嚎卻只能自欺欺人,能破除困境的人只鳳毛麟角。
他震驚的不只是這些,更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廖慕青,鋒利得像把藏於鞘中不見光的匕首,平日藏在鞘裡,看著不像把匕首,倒是會認為是別的裝飾品,是無害的,甚至是不起眼的。可是一旦把鞘拿掉,匕首出鞘,鋒利的刀光,令人側目。
“叔叔……你……”淮泗反而更加不解,他不明白廖慕青的行為和舉動,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們不能做破除困境的人,那麼我來……”
“小淮,夠了。”廖慕青終於忍不住說:“我說的是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別再這樣了。你該有自己的路走,我說過,我想你自己的路好走一點,而不想要別人把你當成路去走,你也不能把自己當成路的基石。”
還有一點,廖慕青更內疚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淮泗,他只想讓淮泗走遠一點,走的更遠一點。從剛剛遇到淮泗察覺到異常,以及觸控到淮泗那隻剩骨頭的踝部時,他越發確定了這一點。
“我並不覺得……”
“還有,誰會相信你的話?你的立場值得他們相信嗎?”
淮泗啞言,他如今喪屍的身份,自然沒有人會相信他。
“你現在就離開避難所。不然……”廖慕青無比認真,“以後我都不會再見你。”
淮泗瞪大眼,然而廖慕青話已至此,冷臉看著淮泗,桃花眼裡沒了溫和,顯然桃花衰敗後的冷情冷意,他直接將淮泗推出門,淮泗沒有任何抵抗,看著決然關上的門,月光落在眼前的門上,半邊銀光,半邊陰影,融合成極為難辨的界限。
他覺得月光比剛才還要冰冷,可是他又看到了自己宛如死灰般的面板色澤,又覺得沒有任何東西比這具身體還要冰冷了。
站立了幾分鐘,他並沒有想什麼,因為他覺得不用思考才是最舒服的,這種混沌的感覺,但是不用思考不代表他不做點什麼,他皺了眉,縱使覺得腦袋又開始痛起來了。
但還是想著,剛才那對母子去了哪個方向,住在哪,他要去找他們。
雖然是喪屍的身份,可是那對母子最起碼並不是完全討厭他的吧?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叫醒幾個人,最起碼,讓他去嘗試一下。
這沒花多少時間,他順著剛才看到的方向,以及女人身上那股血肉摸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低矮屋子前,他想起那對母子臉上見到自己恐懼的表情,他控制將指甲全部收回去,甚至調整了下表情,儘量按照正常人那樣從門口進去。
他一踏進房間,一張大網從天而降,他壓得趴在地上,整個人被特殊材質的大網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