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起身把桌案收拾好,疲憊地洗漱入睡。
看林秋曼睡得沉,他盯著她打量了許久才鑽進被窩,把她撈進懷裡。
她囈語了一聲,李珣蹭了蹭她的臉,這個女人他是喜愛到了骨子裡的。
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林秋曼就去折騰那匹棗紅馬了,李珣則坐在書房裡忙公務。
莫約到巳時,賀倪來了一趟,說江都燕王的嫡長子方才進京了。
李珣皺眉,問道:“只有世子李平策?”
賀倪點頭,“隨行而來的還有一眾家僕,線人來報,說沒看到燕王。”
李珣臉上露出不快,“這個老狐狸,就知道他不會進京。”
賀倪:“需要卑職繼續盯著嗎?”
李珣:“不但要盯著,還得盯緊我這個侄兒,但凡他接觸過的世家,皆報上來。”
“領命。”
“下月太皇太后生辰,謹防京中生出變故,巡防要嚴加管理。”
“明白。”頓了頓,“如果燕王始終不進京,殿下要如何才能把他釣來?”
李珣冷笑,陰深深道:“宮裡頭的那位雖然不是他生母,但名義上卻是嫡母,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他還坐得住。”
賀倪閉嘴不語。
李珣:“燕王既然把他崽子送來了,我便用他作餌釣一釣京裡頭養的大魚,你們都給我仔細了,撒下網一條也別放過。”
賀倪:“卑職謹記。”
李珣揚手,他不動聲色退下了。
稍後老陳進來,李珣吩咐道:“燕王世子入京了,這兩日估計會來拜訪,你叮囑下面的人謹言慎行。”
老陳點頭,“殿下放心,老奴會細心叮囑。”
李珣被打岔,也沒心思繼續批閱公文了,到外頭走了一圈。
林秋曼在阿謙的指導下先與棗紅馬建立起信任,經過一系列投餵,順毛,觸控,那棗紅馬對她漸漸放鬆警惕戒備。
她試著上馬。
它剛開始有些牴觸,後來在阿謙的馴服下變得溫順起來,漸漸接受了她。
林秋曼嘗試著慢悠悠地晃了兩圈,愈發覺得這馬矜貴。
那毛皮油光水滑,形態優雅神俊,跟一般的馬兒完全不一樣。
當李珣過去時,看到她正在馬場上跑,笑得恣意嘚瑟。
他站在樹蔭下,揹著手抿嘴笑。
等她跑了兩圈,他吹了聲口哨,那棗紅馬很通人性地朝他奔了過來。
林秋曼勒停馬兒,老陳上前拉韁繩。
李珣扶她下馬,說道:“你上手得還挺快。”
林秋曼:“上回在獵場時大長公主講過騎馬的門道兒,只要不是太烈,奴都能試一試。”
李珣:“這到底不是上戰場的馬,若是我騎的野鹿,你是馴不住的。”
他似乎對馬匹的馴養和繁育非常精通,哪種馬適合戰場上馳騁,怎麼馴養,怎麼挑選,有些適合長途跋涉,有些適合突擊,都是有技術含量的。
林秋曼聽得津津有味。
李珣常年在沙場上摸爬滾打,一旦涉及到戰爭相關,便開啟了話匣子,有大漠孤煙的蕭瑟,有號角振奮人心的蕩氣迴腸,還有刀尖熱血的噴灑……
皆是野心勃勃的好鬥猙獰,並且還摻雜著血腥暴力。
在她面前他毫不避諱戰場的殘酷,壓根就沒把她當女人看,因為她不需要。
這時候他們都沒意識到,兩人在發生微妙的轉變,他不會顧及她接不接受得了,她也不會思考這些男人的話題有什麼意義。
對林秋曼而言,這些東西都是新奇的。
對李珣而言,這些東西都是習以為常的,也根本就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