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得官兒一聲驚呼,薛崇訓已跳將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其從椅子上提了起來。這時薛崇訓換了左手抓住他的衣領,右拳“呼”地一聲揮了過去,只見那嘴裡的老牙頓時帶著血飛了出來。“譁”地一聲,那身體受力向後猛貫,綢緞衣領一下子被撕了下來。
薛崇訓扔掉手裡的綢片,跳上前去,一腳踢在他的腰上,譁……哐!那官慘叫了一聲,滑到牆邊,撞得牆上的燈架倒了下來,蠟燭油灑到他的臉脖上,燙得他哇哇直叫。
“咱們走!”薛崇訓抱起呆站在一旁的冬兒,大搖大擺地奔出了房間。剛出門來,只聽得一陣嚷嚷:“誰在此鬧事?”
迎面過來的是幾個官差。一個青衣小子看見薛崇訓,指著道:“是……是他!”
“站住!”
薛崇訓衝了過去,官差們還沒來得及拔刀,已被打得滿地找牙。這些官差有的居然還帶著弓箭,正便宜了薛崇訓,他又拾起一把弓和箭壺奔走。這偌大的秦州酒樓,小廝奴僕不少,但竟然沒人能擋住薛崇訓,任他橫著走,直接出了大門。
砍斷栓在樹上的韁繩,薛崇訓先把冬兒抱上馬背,然後翻身上去拍馬便走,徑直往西而奔。這酒樓所在的大街地處鬧事,他這麼一跑,頓時雞飛狗跳,亂不堪言。
街頭正有一隊巡邏的胥役,薛崇訓哪管許多,立刻張弓搭箭便射,一個胥役中箭倒地,其他人沒搞清狀況,見有兄弟死傷,紛紛拔出兵器。薛崇訓一邊踢馬橫衝,一邊取箭搭上弓弦,一聲長嘯,箭羽帶著勁風從馬上呼嘯而去。這時已快衝近,薛崇訓收了弓,“唰”地一聲拔出橫刀,衝鋒而去,他已顧不得許多,涼風拂面,說不出的爽快。
“噹噹……”一個照面,又有一人被砍翻在地,薛崇訓騎馬長揚而去。
轉過街口,身後的小娘忽然大聲道:“常叔叔好厲害啊!”
薛崇訓大笑道:“這些小廝,在我眼裡和草狗沒區別。”唐朝這些維護治安的胥役,並不是捕快,而是從百姓中徵召上來服役的,實在比不上現代的警察。本來每個街坊路口都有一個鋪子,至少有一兩個當差的負責治安,可是官府反應太慢,還沒及時通氣,薛崇訓已橫衝直撞而走。
在冬兒的指點下,薛崇訓策馬來到城西一處破廟門口,他們從馬上下來,走進廟門,只見裡面猶如一片廢墟,好像已經廢棄很久了。
“廟子後面就是城牆,紀信菩薩下面有個洞,走過去就出城了。”
薛崇訓聽罷便抓住她的小手,一腳踢翻一道破木門而入,絲毫沒有半點對神靈的敬畏之心。這時已隱隱聽到了外面的馬蹄聲,官府的馬隊總算是追上來了。
第十三章 素衣
那日宰相張說帶飛虎團護送金城公主回到隴右之後,正欲設法策應,不料很快便得報了攻打石堡城失利的訊息。薛崇訓部的下落不明,張說亦不敢輕兵冒進敵境,此間涉及國家戰爭朝廷大計的問題,張說無權決定,遂一面差人送金城回京,一面上書敘述事情經過。
半個多月後,鄯州和廊州境內回來了幾個殘兵,張說才知道南衙兵撤到石堡城南部山林後又遭遇了吐谷渾兵的襲擊,全軍潰散。他急忙發官報知會鄯州、廊州、河州、洮州、疊州各刺史縣令,全力搜救河東王。
但一個月都了無音信,張說這時也是十分憂心。他倒不是在意薛崇訓,在意的是太平公主!薛崇訓明明是跟著他張說一起去的,結果現在張說沒事,薛崇訓下落不明……回到朝裡如何交差?
擺上明面,張說無甚過錯,按律法治不了他的罪。但是朝廷的玩意,實在不是完全講理的地方,有時得講情。家國天下,皇家的家事亦是政治,張說把太平最寵信的兒子薛崇訓給搞沒了,頓覺前途黯淡……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