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阿月怎會與你生疏。」
美眸漸漸有了神,嘉月無奈地看著碗裡小山一樣的菜,軟聲答覆過哥哥後便又開始細嚼慢嚥。
剛沐浴過,她並未做過多打扮,一頭青絲用髮簪簡單地點綴,穿著一襲嫩黃的羅裙,顯得嬌俏又明艷,還像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只是那眉眼間終究多了幾分過去不曾有的柔媚與清愁。
見她胃口尚可,不知不覺便把碗裡的菜吃完了,溫嘉譽方才鬆了口氣,又招呼門口伺候的婢女去讓小廚房再做幾道她愛吃的飯後點心。
聽著哥哥嫻熟地報著那些糕點的名字,嘉月的眼底又湧上幾分淚意。
最疼她的始終是至親,而他們又怎會將她拋棄。
用完飯後,向來不喜下棋的溫嘉譽硬是賴在妹妹這不走,讓她陪自己下兩盤。
作為家裡棋藝最弱的,莫說大哥和父親,便是妹妹,溫嘉譽都得厚著臉皮請她手下留情。
久而久之的嘉月也讓出了習慣。
所以二人一番拉扯,一盤棋竟也不知不覺下了有三刻,在勝負快要分曉時,溫嘉譽交疊雙腿,開始說了正事。
「阿月,你歸來之事我已飛鴿傳書給大哥和父親,讓他們先寬心。」
「只是他們尚在孝期,不便立刻回京。」
落下手中的一粒黑子,將哥哥的路全部困死,定下一局勝負後,嘉月直起身舒展有些僵麻的四肢,眉眼含笑,嗓音軟糯,又有讓人無奈卻格外熟悉的矜嬌淘氣。
「我明白的,爹爹和大哥不似二哥這般遠廟堂,一身輕。」
「只不知二哥何時才能給阿月尋個好嫂嫂?」
指腹輕點少女白皙光潔的額,溫嘉譽笑得寵溺,嗓音磁性蠱惑。
「小丫頭如今倒知道操心二哥的終生大事了。」
將棋盤上的黑子一顆一顆拾回去,嘉月與他如出一轍的大眼睛笑成一條月牙兒,格外柔美好看。
「是呀,我都成親了,大哥年初也定了親,便只有二哥你還沒個著落。」
「說到你那親事我就來氣。」
「那麼多好男兒你怎就偏偏看上一個莽夫?」
「待父親和大哥回來我定要與他們好好說道,讓你們和離!」
眉眼間的柔和頃刻被怒意燒沒了,溫嘉譽擱茶盞的動作很重,震得棋盤上剩餘的棋子都在顫抖。
他每每想到陸凜那副凶神惡煞的臭模樣便火冒三丈,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這混蛋定然是見妹妹生的美才起了歹念,若心裡有她,怎捨得傷她半句?
不過沒關係,他們溫家千嬌百寵的女孩,和離後再尋個知書達理的好人家全不是難事。
「二哥,他性子的確不好。」
「可你們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他一直護著我,我要什麼他也儘可能地給了。」
「我不想與他和離。」
輕輕搖了搖頭,嘉月指尖微軟,手中的棋猝然落進盒子,「噼啪」的碰撞聲在這靜謐的室內有幾分突兀,卻也無形中沖淡僵滯。
「但是阿月,他對你不誠,待你不好,喜怒無常,實非良配!」
「今日當著我的面尚能放狠話,來日我們不在你身邊,若他真欺你,丟你,你又當如何?!」
一聽妹妹這話溫嘉譽急眼了,她倒是願意挨著,可他們這些親人哪捨得她動不動地就被人兇?
別說看了,光想就吃不消,能急死。
「若真如此,我便也不要他了。」
垂下眼簾,嘉月掩去眸中的一絲淚光,嚥了咽喉嚨壓下源源不斷的酸楚,繼續將玉棋子收回罐子。
這般沉默又悲傷的模樣,溫嘉譽上一回見還是在十年前,她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