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舞摺扇, 好『雅興』。」
相比於他半真半假的陰陽怪調, 陸凜卻是毫不留情地冷諷, 狹長鳳眸微微眯起,定在了安靜坐在哥哥身邊的少女身上。
她年紀小,即使梳著婦人鬢依舊有幾分稚氣, 再加上回到兄長身邊,那份入骨的矜嬌再沒刻意斂著。
剛剛的不適感還未完全緩過來,嘉月一直垂著眼簾跪坐在二哥身邊, 繼續烹茶。
一舉一動明明都賞心悅目,那柔美絕然的小臉更是讓人痴迷, 只是陸凜此刻不僅無法沉溺,反而格外心亂。
小東西這回是來真的?
「比不得陸千戶在我妹妹面前逞兇的威風。」
「阿月,這裡破陋,過會先隨二哥回別院, 這婦人鬢與你不稱,還是原來的好。」
輕笑一聲,溫嘉譽收了摺扇,抬手摸了摸嘉月精緻的髮鬢,眸色微厲。
既然他待阿月不好,那這未經長輩許可私下許的姻緣,他們溫家有的是法子作廢,倒要看看這混帳有沒有本事在京城翻出天來。
「她是老子的人!」
「別說你,今天就是溫禾承在也休想將人帶走!」
陸凜快的像是一陣黑風,溫嘉譽的武功終究有所遜色,晚了一步,眼看著他攥住妹妹的胳膊要帶她離開。
只是還不等他出手阻攔,被拉住的嘉月便先開了口, 「陸凜,你怎可兇我的爹爹和二哥!」
垂下眼簾,少女看著男人圈著她細腕的手,少有的動怒,那雙明眸裡燃著柔弱的火光,又好似有一抹說不出的失落。
凝著少女眼尾暈染開的嫣紅,陸凜心口一滯,又開始泛起酸痠麻麻的刺痛。
不知不覺間便鬆了手,而她立刻掙脫開,手緊緊地握成拳藏在袖子裡。
若說剛剛還有一絲動搖,那麼此刻嘉月便鐵了心。
她不要跟他回去。
他一日不低頭,不哄她,不待她好,不將她放心上,她便一日不歸。
儘管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滑落,但此刻的嘉月是從未有過的決絕。
「溫嘉月,你——」「沒完了」三個字陸凜還是沒能對著哭得無聲,卻儼然傷心到極點的人兒說出口。
「阿月,別再為他哭。」
「他救過你,你也嫁給他一段時日,算還清了。」
「跟哥哥回家。」
取出一方柔軟的絲綢帕子,溫嘉譽將它疊好後便格外溫柔細緻地給妹妹擦眼淚,而那雙桃花眼裡既有心疼,又有一抹怒其不爭的無奈。
看上誰不好,偏偏要喜歡這麼一個粗莽無禮的糙男人,她這柔弱的性子哪裡受得住。
若是大哥在,只怕那臉早就拉的比驢還長。
他這都算客氣了。
「真要走?」
垂在身側的手背上青筋直蹦,陸凜死死摁著心底一觸即發的焦灼,英俊的臉上是熟悉的凶煞,哪怕是問話,也端得十分強勢。
即使此刻被逼的無計可施的是他,男人依舊咬著牙不肯低頭。
溫嘉譽根本攔不住他,可他若傷了她的家裡人,這小白眼狼能要他命。
少女頂著陸凜危險又透著灼熱的目光,覺得害怕委屈,可哥哥在,她終究有了依仗,有了與他任性鬥氣的資本。
嘉月輕輕搖頭,很柔很慢的動作,卻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笑了起來。
只不過一個喜悅得意,一個冷厲惱怒。
「行,溫嘉月。」
「走了就別回來。」
轉過身,陸凜大步離開,衣袍在寒風中鼓動,獵獵作響,透著絲許讓人窒息的狠絕。
而嘉月在他說出這句話,背過身的一剎便將臉埋進膝蓋,可還是沒抑制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