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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急促叮咚,扣人心絃。
鼓上的女子蒙著碧綠的面紗,身上的舞衣顏色斑斕,如七色彩虹一樣炫目。兩隻潔白的小臂從半截的袖口裡露出來,看得見手腕上戴著十數個細細的金環,環上墜著小鈴鐺,手臂一抖,鈴鐺就鏗鏘作響。腳下穿著一雙小羊皮靴子,不時踢踏,擊打著鼓面,和鼓點聲相映成趣。
胡旋舞的精髓,在一個“旋”字,需要舞者腰肢柔韌,腿腳有力,又要有極好的平衡效能,才能轉出最美的胡旋。
大鼓上的這個女子,顯然非常精通此技。隨著鼓點翻飛,在大鼓上旋轉得飛快,身上的七彩舞衣更是如同一片彩虹,在眾人眼前旋轉不已。
“好!”
一堆堆叫好聲轟得響起來。
噼裡啪啦的掌聲跟著鼓點一起拍起來。
大鼓之上的穆夜來更加得意。她旋轉之餘,眼波也不斷往蕭士及那邊飛過去,明明白白看得見他眼裡讚賞的目光。
咚!
最後一聲鼓點落下,剛才還在急轉的舞者突然靜止下來,面向女眷這邊而立。
真是動若脫兔,靜若處子,轉騰之間,盡顯胡旋本色。
鼓聲停歇,那舞者臉上的面紗悄然而落,露出矯矯如春光的一張明媚的小臉,眼波流轉,一直向蕭士及那邊看過去。
蕭士及微笑著跟隨眾人鼓起掌來,目光卻看向了杜恆霜。
杜恆霜的面頰倏地紅了。
穆夜來得意地看向蕭士及,卻見他的目光像是凝在杜恆霜身上一樣。杜恆霜微側著臉,也以同樣的目光看著蕭士及。兩個人渾然天成,身邊的喧囂熱鬧好像與他們無關一樣。
穆夜來的笑容凝在臉上,黯然之色溢以言表。難道這樣也不能奪回他的目光?
蕭士及卻和杜恆霜都是想著同一件事。去年杜恆霜生辰的時候,蕭士及專程趕來給她恭祝芳辰。在杜家的大宅後院,無暇的月色底下,杜恆霜紅衣黑裙,一曲胡旋急舞,鼓聲與旋轉齊飛,麗顏共月影一色。看得蕭士及目不轉睛。當晚入睡之後,蕭士及想起杜恆霜在月色下的傾城豔色,難以按捺激動的心情,有了人生第一次春夢……
穆侯看見跳舞的舞者正是自己最疼愛的三女兒,大笑起身道:“好!好!好!夜來你的胡旋又進益了!”
一旁有穆侯府的親戚湊趣,“不是我誇口,我們三小姐的胡旋就算在安西,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在中原,就更不用說了,她要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
胡旋舞本來就是從安西傳到中原的,安西的舞娘比中原的舞娘跳得好,這倒也不算說大話。
誰知安子常又嗤笑一聲,看著自己手裡的酒杯,拖長了聲音道:“咱們關起門來自己誇自己倒是無妨,可是當著中原各位舞者大家,說這種話,豈不是讓人暗地裡笑掉了大牙?”
剛才誇穆夜來的那個人臉上掛不住,陰陽怪氣地問安子常:“安公子這麼說,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聽你的意思,似乎是說有人比三小姐跳的還好?我卻是不信。哪裡有人能比三小姐跳得更好?若是有,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當馬球!”
安子常對著杜恆霜那邊舉起酒杯,“我去年確實見過比這更好的胡旋。月光之下,勾魂奪魄,一曲之後,再無胡旋。”
杜恆霜的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咬碎銀牙。——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蕭士及也收斂了笑容,目光森然地看向安子常,重重地將自己手裡的酒杯擱在桌上。
杜恆雪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早先就不忿有人說穆夜來的胡旋跳得最好,還說她論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就嘟起嘴道:“安公子也沒有說錯啊。我姐姐的胡旋就跳得比她好。”說完又不好意思,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