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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內侍笑著搖搖頭,道:“怎麼會弄錯呢?這是太子殿下親自向陛下請旨,幫柱國侯掙來的臉面。——蘭陵蕭家的嫡女,如今又是賜了國姓的綏元縣主,這份榮耀,真是旁人求都求不來呢……柱國侯可是歡喜傻了吧?”
蕭士及抬頭看著內侍的眼睛,從他笑眯眯的眼神裡,他看出了他對他的不屑和揶揄……
一個閹人,也敢看不起他!
蕭士及深吸一口氣,死死握住拳頭,一字一句地道:“這份榮耀實在太大,蕭某愧不敢當。還望大人回去跟陛下和太子殿下說一聲,蕭某有妻有子,無意納妾!”有意忽略聖旨裡面說的“並嫡”,將齊月仙說成是“妾”。
沒料到那內侍居然又笑眯眯一拍腦袋,道:“喲,柱國侯果然還記掛著心上人呢!沒關係,某家這裡還有太子的口諭,說要送穆夜來為柱國侯的二房,和縣主一起進府,效法娥皇女英,共侍柱國侯。——怎麼樣?柱國侯,太子對您夠意思吧?這般旨意都為您求來了,您還猶豫什麼呢?趕快接旨吧!”
蕭士及怒視著傳旨內侍,惱道:“十萬火急把我叫回來,就是為了這些無聊瑣事?!”說著看向旁邊一直面色很不好看的兵部尚書,道:“尚書大人,這種……旨意,也要您跟著來宣?敢是朝裡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您現在不是管著兵部?”
兵部尚書咳嗽一聲,對那內侍道:“大人,趕快宣第二道旨意吧。”
那內侍傲慢地道:“太子殿下說了,必要柱國侯接受第一道旨意,才能宣第二道。”說著,一手卷起剛才宣過的聖旨,另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道:“這第二道旨意嘛,當然就是任命柱國侯為徵西大元帥,討伐進犯的突厥人了!——柱國侯,這可是您立功建業的好機會啊!”
兵部尚書忙催蕭士及,“柱國侯,你就趕快接旨啊!——秦州形勢緊急,刻不容緩啊!”
蕭士及聽著這第二道旨意,還有故意為難他的第一道旨意,發現果然如同杜恆霜說的一樣,要他打仗賣命的同時,還要用別的東西要挾於他,完全不顧他的臉面和尊嚴!
還有,霜兒為什麼自求下堂,並且還祝他跟“齊姑娘、穆姑娘”百年好合?他總算明白了,她肯定是聽見了風聲,心灰意冷之下,又不想他為難,才早早地自求下堂……
想到這裡,蕭士及羞愧難當。
雖然她臨走的時候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雖然她已經真的對他死了心,可是她並沒有一刻停止過幫助他……
蕭士及心亂如麻,竟然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喂,柱國侯,你怎麼站起來了?你還沒謝主隆恩,接旨呢!”那傳旨內侍十分不滿,忍不住嚷嚷起來。他給陛下傳旨多年,還沒有這樣被輕慢過!
蕭士及聽見那內侍的話,想起剛才這內侍不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杜恆霜臨走的時候對他說的話:“……凡事都要想著靠自己才行。靠自己得來的東西,才是最牢靠的。不管是太子還是毅親王,都不是你應該全心全意倚靠的物件。你要用自己的實力,自己的本事,自己的心思,贏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勢力,活得像個人,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不能讓別人一要犧牲某些人,就要犧牲到你頭上……”
年初江陵大捷,他的戰功卻被齊孝恭奪去,自己卻是落得被削職奪權的下場。
這一次更過份,他還沒上戰場呢,拴狗的繩子就已經套上來了。
別說他根本對齊月仙那娘們兒正眼都懶得瞧,就說她那反賊之女的身份,他這輩子都不想跟她搭上任何關係。
還有穆夜來……太子一道口諭就要給自己做二房,真是大本事啊……
蕭士及緩緩背起手,看著那內侍,道:“如果,我不想接第一道聖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