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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健仁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身邊司徒晨磊呆滯的面容上一掃而過,聲音裡已經帶了幾分不耐煩,“這樣不好吧?你妹妹年紀小,身子又弱,你是姐姐,怎麼就不讓著點呢?——還沒你妹妹懂事。”
“妹妹身子是弱,不過弟弟的身子更弱啊。我是姐姐,當然要照顧更弱的那一個。”司徒盈袖壓下心頭的不滿,依然笑著說道。
“就讓盈袖和小磊挑吧,他們願意住哪裡都行,我說了算。你一個大男人,管後宅的事做什麼?”張氏忙輕輕推了司徒健仁一把,“讓慕容公子看笑話。”
司徒健仁這才回過神,轉頭看見慕容長青已經從馬上下來了,牽著馬默默地站在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身後。
“姐姐,你住哪兒都行,我反正要住你旁邊的院子。”司徒暗香著急地道,急得汗都冒出來了,生怕司徒盈袖會厭了她。
司徒盈袖點點頭,笑著對司徒暗香道:“行,咱們進去挑屋子。”她一邊說,一邊往這宅子四周看了看。
遠處一座屹立在海天之間的白塔猛然映入她的眼簾……
司徒盈袖一下子怔住了。
那就是東元國的白塔大獄。
好像就是在昨天,她從白塔大獄的最高處一躍而下,結束了她上一世二十二歲的生命……
“姐姐?”司徒晨磊有些不安地拽了拽司徒盈袖的手。
司徒盈袖回過神,對著司徒晨磊笑了笑,想要安撫他。
她不知道,她的臉色在這一剎那,蒼白似雪,越發顯得她青眉如黛,雙唇鮮血般紅,一雙晶亮的黑眸璀璨奪目,令人不可逼視。
司徒晨磊的目光更加不安,“姐姐……”他又叫了一聲。
慕容長青順著司徒盈袖的視線看向白塔大獄,又看向她雪白的小臉,眉梢微挑,將手中的韁繩扔給自己的小廝,走過去道:“天晚了,進去吧。”
司徒盈袖握緊司徒晨磊的手,點點頭,帶著司徒晨磊跟在慕容長青身邊進了大門。
司徒健仁見慕容長青在這裡,好像還護著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樣子,訕訕地閉了嘴,不再說話,帶著張氏和司徒暗香也進了宅子。
司徒盈袖進去之後,帶著弟弟小磊徑直去了內院東面靠水邊的至貴堂。
那裡是司徒府內院最大最好的院子,但不是正院。
正院肯定是司徒健仁和張氏住,沒有他們做兒女的住在正院,父母住到偏院的道理。
上一世一開始的時候,這裡是司徒暗香住的。
而司徒盈袖開始的時候住在內院西面的自容齋,小小的一明兩暗三間上房,只有東廂房,沒有西廂房,西面就是靠近大街的圍牆。
她的兩個丫鬟采芹和採桑擠著住在東廂房。
不過上一世開始的時候住在小院子裡,是司徒盈袖自願的。
本來司徒暗香怎麼也不肯住在最大最好的至貴堂,一定要讓給司徒盈袖住。
但是司徒盈袖因弟弟的死自責不已,潛意識裡也想懲罰自己,所以選擇住在小院子裡,不施濃妝,不配貴飾,成日裡在自己給弟弟設的小佛堂裡祈福。
她一度走不出這個狀態,直到一天半夜,她在小佛堂裡上完香,做了晚課出來,在院子的西牆上看見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
他立在高處,身上的衣衫是青綠色的,和半夜裡濃綠的樹枝幾乎融為一體。
司徒盈袖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她眨了眨眼,那人已經來到她面前,對她道:“你要學游泳,我教你。”
這正是她的心結所在。——司徒盈袖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就這一句話,她放下所有的戒心和疑惑,沒有問那人任何問題,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