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嘉明白柔妃的意思,御史一開始彈劾,大概會從她不守婦道的方向, 更別說安國公府那名聲……御史指不定攢了多少罵人的話呢。
皇帝越是壓而不發,御史們慢慢就來勁兒了, 等文武百官也跟著攪渾水時, 說不得有幾個恨不能一死好叫家裡清白名聲上青天的御史, 撞撞柱子磕破頭, 昏君和紅顏禍水的名聲就要往紫禁城砸, 傳到老百姓耳朵裡時, 還不定是什麼模樣呢。
這一招不只是算計她, 連皇帝都算計上了,除了關爾佳氏深受太后啟發,旁人也不能有這麼狠的算計, 迂迴這麼久,鬧出些這麼噁心人的膩煩來。
“背後之人既然能攛掇著平妃鬧出來,自然是滑不留手,不怕被人捉住把柄的。”靜嘉笑著點明,“再說我身上可攻殲的,也不止鄂魯一個,倒是不如以毒攻毒,抓條大魚。”
柔妃有些好奇:“妹妹打算怎麼做?”
“園子裡這會子景色正是最好的時候,姐姐不妨多出來瞧瞧,說不準還能瞧見西洋景兒呢。”靜嘉笑著意味深長道。
柔妃眼神在已經快憋不住咧開唇角的杜若身上轉了一圈,優雅拿帕子抵在鼻尖掩住笑意:“那就託妹妹的福,也好叫我開開眼了。”
靜嘉笑而不語。
幾日後,園子裡流言蜚語傳得愈發過分,連罪人納喇氏曾在長春仙館親自指認自己的庶長兄與錦妃有首尾這樣的話都傳了出來。
宮人一應事務是平妃管著的,平妃在鏤月開雲閉門不出,皇帝也穩坐九洲清晏,誰的牌子都沒翻,宮人們還稍微收斂一些,新進宮的小貴人和常在答應們,得了家裡的信兒,嘴上慢慢就沒了把門。
但凡訊息稍微靈通點的都知道了,御史們已經聯名上奏,彈劾安塔拉氏汙濁不堪,錦妃不守婦道,在後宮興風作浪。
皇帝雖然未曾下旨,只是沉默,好些心裡念著出息的更憋不住了。
“前年的時候,我阿瑪有幸進了中秋宮宴,就在九洲清晏。聽說錦妃和萬歲爺是被算計滾在一塊兒了,萬歲爺當場大怒,叫了不留。你們說……好歹錦妃千嬌百媚的,萬歲爺怎麼會那麼大火氣,會不會錦妃不貞……”鈕阿氏出身的鈕貴人拿帕子放在鼻尖下頭,小聲對著亭子裡一塊兒出來賞景的妃嬪們道。
定常在眼神微動,面上帶著幾分清貴之色為難道:“不會吧?好歹是進宮伺候老祖宗的,聽說錦妃娘娘那時候滿宮都稱讚一聲恭順,該不會的。”
想著多跟別人交好,硬被拉過來的高麗公主麗貴人,聽著似懂非懂,可也大概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皺著眉特別想離開。
在高麗時,她身份不算高,母親也不算受寵,見多了那些口舌不乾淨的,沒有幾個有好下場,她後悔極了。
學著琉球那位大郡主禎常在,就老實呆在自己屋裡學大清的文字多好呢!
不等她想出藉口離開,一開始說話的那位又開了口——
“你懂什麼?越是看起來恭順的,私底下孟浪起來,你還真是想不到。”鈕貴人翻個白眼,“聽說那淮駿被萬歲爺當場賜婚,當時還是安家大格格的錦妃失態到跌跌撞撞出來門,就在九洲清晏戲臺子那邊跟馬佳小公爺摟摟抱抱,叫納喇氏瞧見了呢。”
“我還聽說啊,當時德妃想算計的是淑貴人,可那位心眼兒多,故意替了淑貴人,這才叫萬歲爺收進宮的,這事兒翊坤宮裡的老人兒都知道。”平妃宮裡那位柳答應小聲道,眼神裡滿是解氣和算計。
即便錦妃位分高又怎麼樣,但凡跟不貞沾上邊兒,擎等著死都進不了妃陵吧!
“哦?翊坤宮的老人兒不都被慎刑司處置了嗎?你聽誰說的呀?”一個清脆又不失柔婉的聲音帶著幾分好奇笑道。
柳答應翻個白眼,低著頭喝茶:“老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