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道:“和那家做親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你想如今家裡越發困難,大郎今年鄉試沒中,三年後又得考一回,那盤纏就不是個小數。二郎如今也有十五了,也該考慮親事了,若是拿不出像樣的聘禮,誰家女兒願意嫁給咱家?”吳氏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拿女兒換銀子的娘,若是找有錢人家的,那縣裡頭多的是,往常也有問的,可我誰也沒應。實在是可徐家合適的沒話說,家裡出了舉人不說,還有幾間鋪子,月娘嫁去肯定比現在過的強。”
吳可究聞言不再說話,半晌後,丟下一句:“等他家上門來提,不許你上趕著去說這事。”說著甩袖子走了。
吳娘子見狀喜不勝喜,連忙到女兒屋裡,奪下她手中的針線笑道:“我的好閨女,娘給你相了門好親事。”月娘聞言臉色羞紅,將臉往裡一扭,不肯聽她娘說。
吳氏也不以為意,拉著他手細說:“是前頭那間大宅子住的徐舉人的親弟弟。如今十八歲,是縣裡瑰馥坊的掌櫃的。”
說起是個掌櫃的,月娘並沒有什麼不喜。說起來,當朝商人的地位並不像前朝那麼卑微,世人認為富而好禮,可以提躬;富而好行其德,可以澤物。以義主利,以利佐義,通為一脈。如今不僅商人子弟考生員者比比皆是,連棄儒就賈的讀書人也不算少見。
月娘雖是個女兒家,但也從小跟著父親讀書,這些年更是時常拿針線找鋪子交易,見識也算比平常女孩寬廣些。如今聽聞徐家家裡和氣,老太太待人熱情,那少年郎更是十分機靈,心裡就有幾分願意。雖說子不言父過,但讓月娘說,她真是受夠了她爹這種沒有能力沒有擔當又死好面子的男人了,倒不如嫁個給性子爽利的商人,縱然不如讀書人好聽,但日子絕對過的更加舒心快活。
見女兒也有幾分意思,吳氏更是心喜,恨不得趕緊去徐家定下親事來。但衝動過後,吳氏又冷靜下來,自己主動上門未免落了閨女的身價,倒不如等徐婆子主動來提。
於是,吳氏等了一天等兩天,等了兩天又到了第三天,正等的有些心焦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吳娘子連忙開門,見是徐家的二房太太的丫鬟,名叫葡萄的,笑盈盈地遞上一個帖子:“我們家娘子請吳娘子和月姐明日去我家賞菊花。”
吳娘子“哎呦”一聲笑出來,連忙找了個素紙回了個帖子,送走葡萄拿著帖子給月娘看:“到底是正經舉人的娘子,還怪講究的。”又說,“趕緊把你去年秋天做的那件胭脂紅的衣裳找出來熨了,明天就穿那件,趁著你臉色好看。”
月娘應了一聲,自去找衣裳不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吳氏家裡做著準備,徐婆子那裡也沒閒著,打發人叫了徐鴻飛回來,徐婆子拽著他說:“今日不許再回去了,明天晌午你就在花廳的屏風後頭躲著,瞧瞧看中意那姑娘不?”
徐鴻飛聞言有些無語:“娘,你打發個人說聲我明天回來不就得了,這會子讓我家來幹嘛?”
徐婆子瞪眼道:“我不是怕你明天不來嗎?鋪子裡有你雙哥在,少你一時半會的也不要緊。”
寧氏在一邊笑道:“娘說的是,小叔的親事可是咱家的大事,馬虎不得。”
徐婆子聞言有些洋洋得意,瞅著兒子說:“你聽你嫂子說了,就消停在家住一晚,晚上你就住我那院的廂房,我早叫麥穗給你收拾好了。”
徐鴻飛聞言只得應了一聲,又問寧氏道:“我哥什麼時候下山?”又問:“朱朱和青青呢?午睡還沒起來嗎?”
“不是。”徐婆子嘆了口氣:“教你哥讀書那個道長嫌沒人裁紙研磨,叫朱朱和青青上山伺候去了。”
徐鴻飛大驚:“她倆才多大,哪會這些東西。若是沒人裁紙研磨,我買兩個機靈的小子上去且不便宜?”
徐婆子聞言大喜,嘴裡連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