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將那一幅字給壓了下去,然後抬手勾著她精緻的下頜,將人提溜到了自己的面前,低低地說著話。
顧懷袖“呸”了一聲,”你以為自己就是什麼老實人了?不過是平時把本性壓在了館閣體下面,一水兒的字都跟那活字排出來的一樣,看得出個什麼‘如人’。你人若真要跟館閣體一樣規矩,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手指勾著她光滑的面板,看她嘴唇翻動時候紅潤欲滴,眼神便不由得暗了幾分。
張廷玉笑看著她:“你要跟著為夫的字,來猜猜為夫的人嗎?”
顧懷袖老覺得有幾分危險,雖被他調戲慣了,這會兒興許是因為戒尺的餘威,所以不敢放肆。
“你寫,我看。”
“那……我寫。”
張廷玉寫罷了。
他一手攬著顧懷袖的腰,另一手撿起方才顧懷袖扔掉的湖筆,動作嫻熟如行雲流水一般,提筆將上面漂亮的羊毫抹平,又掐掉毛了的一根筆毫,而後才再潤墨,鋪了一張新的宣紙,寫了一個文氣的“弒”字。
這一個字看不出任何的稜角,乃是隸書,筆畫很圓。
顧懷袖沒出聲,看著張廷玉手腕一帶,往旁邊一挪,寫了第二個字,行書,瀟灑飄逸。
接著,他換了許許多多種字型,還換了館閣體,模仿著歷代書法名家,寫了無數個小的“弒”字,最後還是一個凌亂的草書做結尾。
“如何?來,字如其人,你猜猜我。”
顧懷袖一笑:“字如其人,字賤,你更賤。”
張廷玉聽了,氣得直接拿筆頭戳她眉心一下,接著卻扭頭看向這一幅寫滿字的宣紙。
他目光微動,將手裡的一杆筆扔掉,換了一隻狼毫大筆,運足了勁,蘸飽了墨,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凝聚了起來,而後運筆……
墨跡揮灑,卻似丹青水墨,飄搖之間又殺機凜冽!
“弒”字的一鉤,像是一柄長戈,透著一種出人血的鋒銳尖利,然而一切的一切,又完全收束在了最後那雲淡風輕又凝重無比的一個“點”上。
張廷玉手腕一壓,將筆按了下去,一副舉重若輕模樣,然後隨手一扔,大筆甩到了一邊,整個人這才平靜下來。
他額頭因為背後的疼痛而微微冒汗,可是眼神裡帶著說不出的鋒芒。
顧懷袖怔住了,看著這殺機畢露最後又收束於圓潤的字,近乎有一種心神為之所奪的震撼。
這才是張廷玉。
他道:“做人不可不露鋒芒,亦不可鋒芒畢露。父親常常說,我常常不懂……不過看我這字,約莫是合適了……”
張廷玉笑了一聲,他將桌上鋪著的兩張紙收了起來,湊到燭火上,讓它們一起燃了,再瞧著它們落在地面上。
“翻臉如翻書,說的就是你。”
顧懷袖瞧著那漸漸熄滅的火焰,終於還是嘆了一聲。
張廷玉回手來,掐她下頜,“要藏你就藏好了,若是下次再寫出什麼來,但怕是你就沒命了……”
“我……”顧懷袖自然知道張廷玉是擔心她,也明白他知道了點禪寺的事情,“當時事態緊急,容不得我多想……”
“我早知你慣用的是左手,當年你一手拿賬本,一手打算盤,我便知道了……”
不過也幸得顧懷袖能藏,不然如今遇見這事還不知如何是好。
張廷玉手指指腹下是她滑膩的肌膚,忽的一笑,又續道:“而今叫我發現了你的秘密,往後再叫我知道有什麼隱藏,定饒不得你。”
說罷,他一口朝著的顧懷袖那剛剛動了一下準備分開說話的嘴唇咬了下去,知她吃痛了,才轉而而碾磨。
早看她絮絮叨叨反駁自己不順眼了,張廷玉恨不能將她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