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心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看顧懷袖,看她會亂了自己的心神。
她儘量地平心靜氣,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
情人眼底出西施,見著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自然怎麼看怎麼醜,所以根本不可能看出什麼美貌來。相反張廷玉在對著她的時候禮遇有加,與皇帝身邊別的老頭子,或者那個古古怪怪的周道新都不一樣。
原本朱江心也是抱了必死的心,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出現了一個張廷玉。
她已經將這男子視為自己所見之一切,不願意忘懷了。
如今即便是對著他的正妻,她亦不會退讓半分。
皇帝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金口玉言,改不得半分的。
朱江心想著康熙給自己的承諾,也總算是平靜了幾分,終於漸漸聽得清宜妃在說什麼了。
“聽說朱姑娘在園子裡的時候,吃不好也不睡不好,近日來可好些了?”
其實就是變相的囚禁罷了,每天還有官員拿著紙筆去問話,每日一個文官去宣揚皇帝的恩德,輪到張廷玉的時候他自然也要去。
張廷玉也去過,只是不知道跟旁人有沒有區別罷了。
宜妃口氣都沒怎麼變地問著話,完全一副寵妃的模樣,很有氣勢。
眾人都只在一旁聽著,也有人看著外面滿河的熱鬧,沿著城河兩邊,熱熱鬧鬧都是人。
只是總有更多的人願意關注這邊的事情,畢竟張廷玉的事情也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張顧氏在京城也算是頗有名氣了,以其姿容活生生羞哭過年家的小姑娘,皇上親口說過的刁民的名聲,也不知道怎麼就傳揚了出去。更何況,張廷玉狀元及第騎馬遊金街的那一日,寫了一面扇子便高高拋上樓,當時人們不清楚,後來才知道在樓上的乃是狀元夫人。
這夫妻二人伉儷情深,張廷玉也不納妾,堪稱是京城裡一對兒“模範夫妻”,如今要硬生生地插一個朱江心進來,不知道張二夫人得有多糟心?
人總是見不得旁人好的,顧懷袖糟心,旁人多少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現在就有不少人都注意著顧懷袖的舉動。
於顧懷袖而言,今日她也就是來見上這朱江心姑娘一見而已。
至於別的,現在還沒辦法。
顧懷袖看了宜妃幾次,可宜妃依舊只是不動聲色。
看著宜妃這模樣,應該是一點也不喜歡這朱江心的,可她也只是言語諷刺擠兌,不曾暗示顧懷袖什麼。
人人都想要隔岸觀火……
三個女人一臺戲,同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也可以湊成一臺戲。
雖則,一個是已經定了的,一個是還沒進門的。
顧懷袖自己覺得好笑,撥了撥茶葉,又飲了一口茶,也不動聲色了。
她所謂“刁民”的稱號,就是皇帝給的,皇帝能給,也就能奪。這滿大清能對任何人刁鑽毒辣,可偏偏對皇帝不能。
剿滅前明勢力,關乎滿清統治,這樣嚴重的問題,甚至還有人時不時打著朱三太子的旗號來謀反,康熙不可能在這種大是非上面縱容。
一個帝王的魄力,就在這種時候。
顧懷袖不敢捋虎鬚,她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一個弱質女流,婦道人家罷了。
連宜妃都只是袖手旁觀,還有什麼算計能出來?
今日這一趟遊湖,眾人是各懷心思,等到遊湖結束,要重新上岸了,顧懷袖在後頭,卻正好看見宮女也扶著一旁的朱江心下來。
那朱江心是看著顧懷袖在這裡,所以她才跟過來的。
眼見著有人要纏住自己不放,顧懷袖索性很給面子地停了下來。
朱江心笑了一聲,看這張廷玉的糟糠之妻竟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