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上的狼牙山可能是破運神胎出世的特定地點,那道陰測測的聲音顯然蓄勢已久,我失去了一身神通,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意外,心裡難免有點慌。十幾盞吊在崖頂的魂燈晃晃悠悠的如同鬼火,我頭頂的雷已經消失了,星光月光一起灑落,我看到狼牙山的頂上,出現了十幾條身影。
如果不是我曾經經歷過那麼多,看到這十幾條人影的時候可能就被嚇住了。十幾個人精瘦精瘦的,除了皮就是骨頭,一個個臉色鐵青,沒有半點人色,晃來晃去的像是十幾只暗夜中出現在狼牙山的鬼。
“陳近水……你藏的嚴實,讓我們找的好苦……”為首的一個人已經看不出具體的年紀了,和柴火似的,雙頰深陷,顴骨高聳,那雙眼睛裡閃著幽幽的光。
雖然身上的神通沒有了,但強健的體魄還有過人的感官仍然留存下來。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我驟然發現這十幾個人並不是鬼,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只不過命懸一線,身上的陽火就好像在狂風中掙扎的火苗一樣,隨時都會熄滅,陽火一滅,人必死。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吊在狼牙山頂上那十幾盞將熄的魂燈,就是這十幾個人的魂燈。時代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除了自然道那種隱世很多年的古老門派,幾乎沒人再會用魂燈這種玄奧的東西來寓意門人的生死。看到這些半死不活的人,再看看那些飄忽的魂燈,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些人應該都是自然道殘存下來的門徒。
“陳近水……”為首的目光幽幽的人慢慢邁動腳步,一步一步朝我走來,他身上的陽火太弱,在夜晚看著和死人也差不多了,一邊走一邊道:“你毀了自然天宮,這事可以先放放,你又殺了咱們自然道的教祖,這事還可以先放放,但你殺了教祖,等於滅了咱們的魂燈,生死大敵,陳近水,你把我們弄的很慘……”
自然道本來是隱世的,但是葉子復出之後,收斂了門人,在四處走動。她本來就是一道惡念,招攬的門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像老學究那樣的人,已經被清剿了。沒有人比葉子更清楚惡人的本性,她知道這些人是靠不住的,驅使他們做事,就要有相應的手段。
“咱們的命格,都被教祖收在手上,她活,我們活,她死,我們就活不下去了……”為首的那人咬著牙笑道:“既然要死,也得拉你這個元兇下去墊背,黃泉路孤苦,下來做個伴吧……”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丟了命,不理對方的話,轉眼就在四周掃視。但眼睛一動,幾個人影飄飄忽忽的就閃到了旁邊,自然道這些餘孽顯然知道狼牙山是神胎出世的地方,已經在這裡做了相應的準備。目光陰幽的人手裡拿著一根玄黃祖鳥的殘羽,羽毛上帶著微乎其微的一縷金光,如果在過去,我根本不會畏懼。但現在神通盡散,這根帶著微弱玄黃光的羽毛,對我來說就和槍炮一樣致命。
唰……
殘羽在眼前一晃,劃過一道金光,像是一把鋒銳無比的金刀迎面劈了過來。我的反應仍在,閃身躲過,但四周都被自然道的人封死了,逼不得已之下,我只能被迫朝崖邊的方向移動。殘羽接連不斷,一道接著一道,閃躲了那麼幾下,我在危急中放穩心神,瞅準機會,當對方手中的羽毛髮出呼嘯的破空聲,從眼前劃過的時候,身子猛然一低,貓著腰一拳砸到對方胸口上。
我的力氣要比常人大的多,這一拳過去,隨即就聽到對方胸膛間骨頭碎裂的聲音,這些人都沒有活路了,完全是在臨死前拽我下水的,所以渾然不顧,噗的噴出一口血,朦朧的血花糊住我的眼睛,眼前紅暈一片,緊接著就覺得肩膀被殘羽的邊兒掃了一下。那一下簡直和刀斧加身沒有區別,我的身子一踉蹌,肩頭皮開肉綻,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但就在我倒退的時候,腳跟還沒有站穩,立即發現腳下的地面微微的有些不對勁兒,可已經來不及了。鬆軟的土層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