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隱藏著的實力讓我的神魂發抖,感覺再追下去一步,就會遭受滅頂之災。我身上擔負著重任,並不想死,何況黑斗篷這時候沒有真正威脅到我,所以神魂產生感應的同時,我隨即放棄了追下去的念頭,神魂馬上飄回來,歸入軀體。等到肉身恢復正常,抬眼望過去的時候,黑斗篷已經不見了。
虛空中的冰棺已經停止了擺動,我想著,可能是出於自我保護,避免因為尋寶者的搜尋而對王陵產生毀滅的破壞,所以七竅王陵裡的東西會不遺餘力的把所有靠近王陵的外來者全部弄死。這不是什麼善地,我馬上帶著老蔫巴就走。來時的路還清楚的記在心裡,一路奔跑著離開,七竅王陵全部沉沒進了冰冷的水中,我們倆從王陵最頂端的巨眼中鑽出,又順水浮出水面。一番意外的波折,浪費了大半夜的時間,等到燃火把衣服烘乾,天色幾乎已經發亮。
小陶馬重新指引了路線,我們從這片環山的溝地裡繞出來,然後走上正途。路線是既定的,只不過得排除其中的艱難險阻,初進崑崙時的心境已經不存在了,面對著茫茫無際又嫋無生機的雪峰山海,我時刻都保持著警惕,那隻大老鼠,還有黑斗篷的出現,讓我覺得只要一不留神,說不定就會從某個未知的角落裡再冒出什麼人,或者什麼危險。
但是後面幾天路程走的比較順利,再沒有遇見意外,環境惡劣,心境又不輕鬆,這一路走的相當疲憊,然而想想已經開始變動的大河,這些疲憊就又消失無形。大概是第四天的時候,我們走到了一條雪峰群中的大峽谷旁,這種巨大的峽谷應該是從很久之前的地殼造山活動時就留下的,延綿一二百公里,把雪峰群分成了左右兩部分。這樣的路線其實很便捷,沿著峽谷的邊緣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是一條直路。一天時間,我和老蔫巴走到了峽谷四分之一處,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落腳。
這是一條峽谷邊很深又很狹窄的地層斷裂帶,附近的地熱資源可能很豐富,蒸騰又溫溼的水汽從斷裂帶深處不斷的湧動上來,人呆在旁邊非常暖和,跟冰天雪地的雪峰群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我們燒了熱水,又弄了些吃的,這一次再休息的時候,老蔫巴就長了記性,緊緊的靠在我身邊,一步不敢遠離。我熬夜熬出了習慣,照例守夜,初開始,老蔫巴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說話,但過了一會兒,鼾聲響起。
我看看老蔫巴,覺得老頭兒打鼾的樣子很可笑,完全屬於沒心沒肺那種人。但是笑過之後,又覺得苦澀。這樣其實沒什麼不好,心裡不裝事,什麼時候都會覺得快樂,心思多了反倒不好。
啪嗒啪嗒……
就在老蔫巴熟睡之後,我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聲,那聲音從前面的雪谷下傳來,很輕很輕,但絲絲縷縷的全都飄到耳朵裡。聲音非常奇怪,如同一隻生了鏽的鐘擺在不斷的擺動,又好像兩根小木頭相互碰撞。此時此地,任何異樣的響動都值得懷疑,我馬上收斂心神,側耳傾聽。
沒錯,聲音就是從地層斷裂帶前面的峽谷方向傳來的,但是聽了很久,我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什麼聲響,啪嗒啪嗒的很有節奏。越聽就越覺得不對勁,我忍不住輕輕叫醒了老蔫巴,老傢伙被吵醒了很不滿意,嘟嘟囔囔的,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啥聲音?”老蔫巴醒來之後,隨即也聽到了那輕微卻帶著強烈節奏感的聲響,睡意頓時消散,小眼睛在周圍亂瞟。
我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去看個究竟,如果不親眼看看,可能無法察覺著到底是什麼聲音。過去看,或許就會有隨之而來的危險,但就這麼無視著忽略,摸不清楚情況的話,難以預料後面的路上會不會再受到影響。考慮再三,我覺得還是搞明白才心安。所以輕手輕腳的從溫暖的地熱蒸汽中走出來,朝峽谷那邊靠近。
距離越近,聽的就越清楚,那聲音的來源應該是固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