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楚自己的情況。
他知道,是練功的問題。
從第一次用精神力影響許奶奶、操控許鵬飛開始,他的身體或許已經在承受損傷——甚至更早,從他練習精神力開始。
沒人的時候,他就盯著腦海中的系統發呆。
除了正在進行的任務外,系統介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許逸隱約覺得,黑暗中似乎有個身影正張開血盆大口,無情地嘲笑著自己,等到許逸發瘋,他就會張開嘴,把許逸吞噬掉。
上回許逸去醫院的時候,村裡不少人看到了他血流如注的場面,他們表面上不說什麼,背地裡卻在偷偷嘀咕許逸得了白血病,尤其是許二嬸,許逸得病的訊息剛傳出來,她就又恢復了精神滿村子溜達。
“我就說嘛,這來路不正的錢最好別賺,你看看,這才過了多久,人都病成這樣了。”許二嬸嗑著瓜子,嘴裡一直叭叭說個不停,“我聽說啊,在蘇錦市,大伯家的西瓜一個都賣上百塊呢!你說他這心黑不……啊!”
許二嬸發出有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在她身後,許媽舉著手,在許二嬸臉上左右開弓掄了好幾個巴掌:“作死的張春娣,我讓你說,你這張臭嘴我遲早打爛了!”
許二嬸有生之年都沒見許媽這麼兇悍的樣子,在她的記憶裡,這個嫂子雖然脾氣直,卻還是膽小懦弱的性子,被她一鬧除了發愁話都不敢多說。
可這會兒,捧著火辣辣的臉,對上許媽噴火的眼神,許二嬸嚎叫一聲就要上來和許媽拼命,可她養尊處優慣了,又哪裡是許媽的對手,被許媽掄著又打了好幾個巴掌,沒一會兒,兩張臉都腫得老高,跟蒸熟了的饅頭似的。
原本還和張春娣一唱一和的人這下連話都不敢說了,他們甚至不敢看許媽的眼睛,許媽目光一掃,他們就齊齊低下頭。
許媽憋著滿肚子氣,眼睛也通紅通紅的,許逸的狀況,沒人比她這個當媽的更焦心,所以在路上一聽見張春娣編排自家兒子,許媽心裡竄起的火停都停不下來,恨不得現在把張春娣打成豬頭,扔到豬圈裡去!
爛了心肝肚腸的賤人!
那樣都難解她心頭之恨!
還有這些八卦的人,無非是那會兒家裡招幫工沒要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把許家往糞坑裡踩……許媽想到這裡心裡就滿是憤恨,可想到自家兒子的眼神,她咬了咬牙,還是往回走。
許逸心裡卻還在思索精神力修煉法的問題,鼻血開始流之後,許逸忍不住嘗試用了一下精神力修煉法,結果如他所料——他根本沒法調動起體內的一丁點力量,在他嘗試之後,鼻血越湧越多。
許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夏天的時候它還是小麥色的健康面板,現在卻已經剔透到連血管都能看清楚。
許逸想過很多,卻獨獨沒有想到死。
許爸許媽的眼神越來越暗淡,傳到許逸耳朵裡的話卻越來越難聽,有說他得了白血病的,還有說他得了肺癆的。以前許逸在家的時候,村裡的孩子很喜歡路過他家門口,因為許逸多多少少都會給他們一些糖或別的零食,而現在,每當他家門口出現小孩子的嬉鬧聲,伴隨而來的就是家長嚴厲的呵斥聲。
不用猜,許逸也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許媽的眼眶完全變成了紅色,身體也越來越瘦,但她人卻變成了一個母豹子,只要有人說許逸不好,她就會瘋狂迎上去,村裡最兇悍的男人在她面前都要退讓三分。
許逸卻沒有外人認為的那種崩潰絕望的感覺,相反,他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他一定不會死。
“沒錯,你不會死,你只是走火入魔了。”窗戶上,一個咬著棒棒糖的傢伙和一臉茫然的許逸對視著,“難怪師兄說你天賦驚人,身體受損沒錯,可你的神元和道心居然沒有絲毫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