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敬之。二姑娘可以不受,陳某人不能不做。”
這話說得很漂亮,可謝馥不信。
恩怨情仇與利益,從來分開兩邊。
如今說恩重,總歸是因為謝馥於他而言,利大於弊,且現在有利可圖。
他日若不能再從謝馥身上得到什麼,或是覺得自己不能得到什麼,再大的恩情,也不過形同陌路,雖不至於撕破臉皮,可見面不會有這般鄭重了。
謝馥心裡明鏡似的,可這話若說出來,多半有不知凡幾的仁義之士站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罵:一介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怎敢胡言亂語?
所以謝馥不說,只當自己不是這樣想。
她看向陳淵,也已經端坐在陳淵對面。
“今日這時機選得尚算巧妙,不過也沒多少時辰可以聊。陳大人此番來,走的是平步青雲之路。”
“固青雲之路也,然鋪就者,二姑娘也。”
陳淵依舊一副鄭重的表情。
滿月就站在謝馥的身邊,好奇的目光落在陳淵的身上,心裡念頭真是一個又一個。
昔年陳淵不過一個落魄計程車子,得蒙謝馥搭救,才能順利參加會試,最終有了功名,外放出去當了鹽城知縣。
滿月當時年紀不大,可當年的一幕幕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時候的陳淵,落魄又惶惶然,像是一隻到了年紀的呆頭鵝,已經被磨沒了生平志氣。
滿月曾想:這樣的一個人,也就是救了罷了,於自家姑娘而言,怕沒有什麼意義。
可惜,她看走眼了。
前段時間謝馥才把陳淵誇了一遍,可見謝馥對陳淵是十分滿意。
而且,陳淵做的事,也實在是漂亮。
想起霍小南曾說過的一樁樁一件件,滿月忍不住對陳淵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