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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驚得險些摔了下巴:“那、那您……”
“懷疑的確會懷疑,可不一定每個懷疑的人都會說出自己的懷疑。”
人跟人之間,很多事不過是心照不宣,一旦有一個理由,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非黑白很難分明,踩在中間界限的灰色上,才是一些投機者的長久之道。
謝馥此刻便是一個投機者。
她沒跟滿月解釋太多,由著她似懂非懂地去思考。
“咚咚。”
手指叩擊屏風的聲音。
霍小南已經帶著裴承讓來了,就站在屏風後面。
裴承讓的一身囚衣已經在離開大牢的時候被換了下來,一身普通的藏青色道袍,穿著還挺合身,頭髮草草地一梳,竟然也有幾分不羈的挺拔。
只有那一張臉,草草一洗,卻還沒洗乾淨,瞧著總有幾分髒兮兮的。
他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雅間,同時偷眼覷著裡面露出一些的珠簾。
“姑娘,人已經帶到了。”霍小南恭敬通稟了一聲。
裡面傳來謝馥的回答:“叫人進來吧。”
“是。”
霍小南迴頭,朝裴承讓遞了個眼色,一指屏風側面留出來的過道,示意裴承讓進去。
裴承讓一路上都在想,到底這一位二姑娘會是怎樣的人物,好奇得心癢癢。
真到了這裡,又著實驚訝於京城富貴人家的紙醉金迷。
只這地上鋪著的絲絨洋毯,就已經勝過鹽城那些粗鄙的豪商數倍。
空氣裡飄來酒菜的香味,勾得有整整一日不曾進食的裴承讓饞蟲往外爬,肚子裡發出雷鳴般的“咕咕”聲——
正在他抬步往裡的一剎那。
饒是裴承讓一張皮厚的老臉,這會兒也忍不住微紅了一下。
怎麼說,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的,雖粗衣麻布,那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卻也不怎麼強烈,很快就被他驅逐而去。
裴承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屏風後面去。
隔著那一道珠簾,他終於看見了謝馥端坐的身影,隱約能看見美人瓷白的肌膚,衣衫是淺淺的藍色,像是一泓泉水,在這夏日裡透著一種沁人心脾的美感。
桌案上,杯盤精緻,美酒佳餚俱在,若非這一道珠簾的阻隔,裴承讓近乎以為自己已經到了人間天上。
☆、46 膽大包天
隔著這一道珠簾,謝馥也在打量裴承讓。
她其實並未見過此人,只從霍小南的口中聽說過,腦海之中雖有一定的猜想,可卻沒有一個切實的印象。
原以為不過是個混不吝的小混混,可真看見了,卻發現此人五官乃是難得的周正,雖是髒了一些,卻與尋常在市井之中摸爬滾打的混混無賴不同。
略略沉吟片刻,謝馥收回了目光,側頭低聲吩咐身邊的滿月:“叫人打盆水來。”
滿月先是一怔,接著一看簾外站著的裴承讓,頓時明白了過來。
她點頭,道:“是。”
說著,退了出簾外。
裴承讓還老老實實地站著,儘管他渾身上下都在不老實地叫囂著,可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
一見滿月從裡面出來,他連忙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滿月是圓潤的身材,瞧著小臉兒白白,霎是可愛。
這可比鹽城見過的那些姑娘好看多了。
然而,裴承讓並未就這般色迷了心竅,而是很快收回目光,看向了珠簾內。
裴承讓站的位置卻距離珠簾很遠,所以即便很仔細,也看不清謝馥的全貌;謝馥坐的位置卻距離珠簾很近,能將外面裴承讓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眼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