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此刻的裴承讓。
霍小南的目光落在裴承讓的身上,卻像是沒有在看他,而是透過他,在看許許多多不一樣的人。
裴承讓忽然有些捉摸不準,自己這一步棋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眼見著那小吏捧著簿子走了出去,裴承讓知道,自己終於再次自由了。
他臉上的表情,終於開始漸漸改變。
唇邊笑容吊起來一點,斜的笑,是邪的笑。
手往袖子裡一掏,那一根鍍金的燈心草就在他手指中間,接著往嘴裡一叼,說著要改過自新的裴承讓,就變成了之前的裴承讓。
“那敢情好,我也不想叫你霍小爺。大爺我厲害著呢。你家小姐,不也還是投鼠忌器嗎?”
眉毛揚著,裴承讓那叫一個囂張。
說完了之後,他一摸下巴:“投鼠忌器是這麼個用法嗎?”
“是這個用法,可你用錯了人。”
霍小南懶得再跟他說廢話兩句,既然事情已經完成,戶籍與路引之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所以霍小南乾脆地帶著裴承讓朝外面走。
“我家小姐有話要問你,跟我走吧。”
裴承讓一怔。
謝馥?
斜對面的酒樓雅間。
屏風隔斷了外面人的視線,珠簾垂下,又將雅間的內外隔開。
珠簾與屏風之間,擺著一張桌案,已經擺滿了酒菜;珠簾之後,也是一張桌案,擺上了相同的菜色。
此刻,謝馥就端坐在珠簾之後,側頭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
滿月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您說那劉一刀能不懷疑嗎?”
“不能。”
謝馥眼眸也沒轉一下,輕輕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