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藏著的意思,飽含著滄桑和疲憊。
謝馥雖不知高拱此言因何而起,可那種隱約的預感,卻不斷在她心頭跳躍起伏。
她無法辜負一個這麼疼自己的人。
這一刻,謝馥也不知自己心底到底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面對著高拱慈愛的目光,她輕輕點了點頭,展顏一笑:“外祖父放心,馥兒本也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自然是外祖父說什麼就是什麼。”
故作輕鬆的謝馥,叫高拱難得地跟著笑起來。
祖孫兩個終於將這個話題揭過,一起坐下來,又閒談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
等到謝馥瞧見高拱神色之間露出淡淡的疲憊了,她才恭敬地起身告辭。
高拱依舊著高福送謝馥出去。
一掛燈籠被高福提著,一直到了謝馥的院子前面。
鸚鵡英俊已經在打瞌睡,今天很晚了,周圍的燈火零零星星的。
謝馥進屋的時候,屋內的暑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一豆燈火被罩著,暈出一片暖黃的光,整個謝馥的屋子裡,滿滿都是靜謐與平和。
滿月扶謝馥坐下,又立刻去倒了一杯熱茶來,憂心不已:“瞧您回來時候的表情,真是恍恍惚惚的。這一陣,少有見姑娘您跟老大人聊到這時候的,難道出了什麼事了?”
謝馥接過茶盞,飲了一口,將茶盞的底部放在自己的掌心上,感受著茶水的溫度透過瓷質,傳到自己的面板上。
這溫度,像是一個烙印,彷彿能驅逐她心上的寒氣。
抬眸時,映著暖黃的燈火,她眼底如黎明前的深海,即便有光亮,也照不穿那濃重而壓抑的黑暗。
“沒出什麼事。只是在想……祖父不告訴我,自有祖父的道理,那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也許,真相距離自己,只有那麼一層窗戶紙的距離。
捅破了,一切也就明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