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和劍開天門,我得去瞅瞅,那女子劍侍才學會半數兩袖青蛇,太少了。那小子若是真如李淳罡器重的那般有意思,我不介意求他學我這一劍。”
黃龍士一笑置之,這孤僻古怪的老頭兒教人學劍,你明面上的資質越差,教你反而越少,那位西蜀劍皇得授四劍,自悟百劍,結果畢生潛心劍道,卻無一劍入老頭兒法眼,後邊的徒弟才教了三劍,卻有一劍讓老傢伙讚不絕口。然後黃龍士拐騙了他兩劍傳給溫華,只可惜這一次沒能看到莊稼長成而已。到底那個小子還是選擇了黃粱一夢,而不是那有望登頂的名劍,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至於這口味刁鑽的老頭兒真見著了徐鳳年,是一言不合痛下殺手吃春秋,還是稀裡糊塗教那一劍,可就不是他黃三甲會去惦念的多餘事情了。之所以提起這一茬,只因為一句話,或者說是兩句話。
“我將為中原大地鎮守西北。”
“北涼三州以外,不受北莽百萬鐵騎一蹄之禍!”
黃龍士笑了笑,有點自己年輕那會兒的意思。
黃龍士望著白茫茫的小巷,彎腰抓起一捧雪,問道:“那咱們先出城,你再入城?”
老頭兒不置一詞。
世人不知天地之間有正氣,雜然賦流形。此氣勢磅礴,凜烈萬古存。
黃龍士仰頭微笑道:“元本溪啊元本溪,我如何死法,都不至於死在你手上,但你也要等著,自然有人收拾你,京城白衣案,新帳舊賬,看你怎麼還!”
第018章 揮手和彎腰
吳六鼎揹著一個都半死不活了還唸叨要翠花揹他的王八蛋,怨念的同時也如釋重負,還會油嘴滑舌,說明沒心死。以我手中劍修天道,劍心通明最為可貴,身體這隻皮囊,反而是其次,劍心染塵垢,那就註定一輩子別指望入化境。吳六鼎在雪地上飛掠而過,前方翠花揹負素王劍開道。京城夜禁森嚴超乎常人想象,只是這一大片京畿轄境的巡夜甲士和一些精銳諜子早就得到上頭明令,對三人行蹤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做那殺人劫舍的行徑,一律不予理會,故而劍冠劍侍違例夜行,一路仍是暢通無阻。吳六鼎到了一棟院落,不去叩門,想著直接翻牆躍入,結果院中大雪一瞬傾斜如同千萬劍,老老實實去推門的翠花根本就不理睬,吳六鼎被逼退回小巷,縮了縮脖子,只得跟在翠花後邊,由院門入雅院,院中無人,吳六鼎急匆匆嚷嚷道:“老祖宗老祖宗,急著出城,你老面子大,給帶個路?”
屋內只有一盞微小燈火,寂靜無聲,吳六鼎苦著臉望向翠花,後者平靜道:“還望冢主出手。”
一個平淡無奇的嗓音傳出,“那兩劍學了幾成?”
翠花睜開眼睛,緩緩道:“九成形似,六成神意。”
屋內輕輕嗯了一聲,清瘦老者曲出一根食指,身形傴僂緩緩走出,指尖上有那截下的一團燈火,他看也不看一眼吳六鼎,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吳六鼎正要開口,老者屈指一彈,那一小團燈火驟然而至,翠花無動於衷,吳六鼎更是閉眼等死,燈火悠然旋迴老者指尖,如一客發黴枯樹死氣沉沉的老人“提燈”走出院子,步入一輛馬車,駕車馬伕是一名甚至比老人還要蒼老年邁的老傢伙,便是說他兩甲子的歲數也有人信,事實上此人四十歲自視己身劍道墜入瓶頸,便去吳家劍冢取劍,結果便成了吳家畫地為牢的枯劍士,甲子高齡成為馬車內老者的劍侍,如今年數,都可以跟武當山上煉丹大家宋知命去扳手腕較勁了。吳六鼎揹著溫華坐入車廂,翠花繼續領路奔行,馬車駛向中軸御道,老人輕輕彈指,燈火出車,猶在翠花身前,尺餘厚的積雪道路頓時消融。
老人枯坐,輕聲問道:“這就是溫華?”
吳六鼎是藏不住話的直性子,竹筒倒豆子說來:“這小子一根筋,黃龍士那隻千年王八教他練